這是阿草的胎記!
這時,她才不得不接受阿草被恩客帶出去,受儘屈辱被虐死的現狀。
“啊啊啊——”
圍觀的看客多半都是窯窟附近的住戶,知道這個女人平日裡是怎麼對待阿草的,仇人都不帶那麼作踐人的,如今阿草死了,正和這個女人的意,隻是可憐了這個女娃,死得太慘了。
令他們意外的是,原本該惡狠狠唾棄屍體的女子,不但沒有羞辱屍體,反而情緒崩潰般伏在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額頭青筋暴起,眼淚和鼻涕糊花了臉上的濃妝,看得看客十分奇怪。
“阿草她娘,人都已經……唉,節哀順變吧,給這個孩子拾掇拾掇,好歹走得體麵一些。”
通知女子的婦女見狀不忍,上來溫聲勸了兩句。
“是啊……給阿草買一口好些的棺材。那幾個畜生把人送回來,還給了十兩銀子……”
按照流鶯一次一兩個銅板的身價,十兩銀子不知道要賣上幾回。
這個補償的價格在看客看來,值了。
女子哭得幾欲斷腸,險些呼吸不過來,還是鄰居給掐了人中才挺過來。
“……浮萍……身如……浮……萍……”女子隻覺得眼前的景色翻天覆地一般旋轉,嘴中含糊地低語,“賤……人……惠……筠……你……害得……我……好慘……”
說完,腦袋一歪,竟然就這麼咽氣了。
窯窟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看熱鬨的看客自然也多,誰也不知道,四個手腳不乾淨的地痞靜悄悄地消失了,城外亂葬崗多了四具屍體,每一個都是被人用匕首紮成窟窿,血液流儘而死。
“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慧娘子。”
本該死了的阿草俏生生地站在亂葬崗附近,望著那四具瞧不出原樣的屍體,目光複雜。
她染滿血的雙手還在顫抖,兩條小腿肚打顫個不停,但內心卻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嗯,這就來。”
戴上披風上的寬大兜帽,遮住大半張臉,僅露出纖瘦的下巴。
她用雙手捏緊披風兩側,將外頭的冷風擋在外頭,踩上轎凳,進了那輛毫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悄悄離開亂葬崗,作為阿草的過去也被埋葬在這裡,活著的隻有慧珺。
“你確定……你聽到阿草的母親提及惠筠這兩個字?”
柳佘聽到心腹的回複,表情帶著些古怪味道。
那名心腹原本是擔心有變故,所以扮作貧民混在看客之中,卻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是,屬下確定。”
慧珺……惠筠……
柳佘默念了兩遍,讀音相同字不同。
前者是蘭亭給阿草新取的名字,阿草的母親不可能知道。
既然如此,她臨死前口中念叨的那個名字,也隻有那個女人了。
“唉——這大概就是天道好輪回吧……”心腹退下,柳佘慢慢踱步到覆滿雪的庭院,瞧著蒼茫雪景,嘲諷地笑了笑,“……嗬嗬,找你報仇的人,可真是不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