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還隻是小小庶女,假如明擺著跟柳府對著乾,她未來的丈夫巫馬君稍微勢力一些,恐怕不會善待她……想到擁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慧珺,再想想對方周身縈繞的馥鬱香氣,那一身清貴又魅惑的氣質,哪怕她是女子,想起來也忍不住心動,更彆說未來丈夫了。
又想到薑芃姬說巫馬君“寧可三日不食肉,不可一日缺婦人”的評價,心中悲憤又嫉妒。
“哼,走著瞧吧!”
庶女忍著委屈,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容色沉默的母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滾!沒出息的東西!”
庶女抬腳將清理嫁妝的“生母”踹開,年紀不小,但她的力氣卻很大,一腳踹心窩子,更是下了死手,周遭侍女敢怒不敢言,紛紛低垂著頭,生怕惹怒這位性情陰狠不定的庶女。
柳府治家很嚴,後院下人也不敢見風使舵虐待郎君娘子,但架不住庶女覺得自己被怠慢,對周遭服侍的侍女十分厭惡。自從她要嫁入皇家的旨意下來後,整個脖子都伸長了幾倍。
被踢的女子捂著胸口起身,神色莫名地瞧了一眼這個名義上的“女兒”。
“要不是你不爭寵,我在府中的地位也不用這麼尷尬。”
哪怕她要嫁入皇家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嫡兄依舊對她不冷不熱,宛若陌生人。
女子咳嗽一聲,低垂著頭離開。
她是不想麵對這個“女兒”了。
不愧是野種,哪怕在柳府錦衣玉食多年,依舊不改血脈之中的低賤。
“生母”這般無視人的反應,更加激怒了庶女內心的憎惡。
她硬生生捏斷了指甲,將臉上的陰狠慢慢收起,重新像沒事人一樣坐在梳妝鏡前。
今天是送嫁第一日,她作為新嫁娘,可不能頻頻動怒。
仔仔細細梳了妝,畫上最美的妝容,稚嫩的容顏愣是堆砌出些許魅惑。
她讓侍女仿照慧珺的妝容,畫出來果然很驚豔。
不過,她的貼身侍女內心反而納了悶。
為何自家二娘子容貌,隱隱與那位陪嫁娘子慧珺相仿?
特彆是畫上一樣的濃妝之後,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大一小兩個型號。
不過慧珺的樣貌、氣質、體香、脾性、手段……這些都全麵性碾壓二娘子,這倆人擺放到一塊,一個好似巧奪天工、耗儘造物主的所有喜愛的完美品,一個則是劣質得不行的仿製品。
要不是慧珺的年紀不對,她又跟著這位二娘子多年,估計要忍不住懷疑新娘子是不是被人李代桃僵了。一邊想著,一邊給庶女化妝,然後服侍她穿上嶄新豪華的鮮紅華服。
華服樣式類似於嫁衣,算作婚禮之中的常服。
要知道河間郡和上京可有不短路程,新娘子總不能一直穿著一件嫁衣不換吧。
吉時已到,送嫁隊伍已經整裝待發。
薑芃姬一身喜慶的錦緞華裳,以嫡兄的身份將庶妹從府中背出來,送入華麗的婚車。
抬眼瞧了瞧天色,時辰正好。
她一下子蹬上大白的馬背,走在隊伍最前頭,高喊一聲,“吉時到,啟程!”
薑芃姬在前方開路,裝飾一新、喜慶威武的大白昂首邁步,其他馬匹老牛紛紛噤聲。
角落中,徐軻忍不住對著尋梅囉嗦,直到隊伍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