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內心猶豫,麵上流露出掙紮之色。
繼夫人道,“婉兒,你雖然對那幾本邪書嗤之以鼻,可終究,你還是認可了它們。”
上官婉表情一僵,連忙否認,“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承認那幾本歪理邪說的書?
繼夫人反問她,“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懷疑自己不能做到呢?”
上官婉啞然,無言以對。
半響之後,猶豫的眼神堅定下來,對著繼夫人行了個大禮。
“多謝夫人指點。”
繼夫人又道,“上官氏有你繼母在,你是得不到他們庇護的,柳府也不能一直保護你,若是想要徹底擺脫張氏,婉兒,以後的路隻能靠你自己。好好加油吧,記得照顧好自己。”
上官婉眼睛一紅,咬著牙點頭,“謝謝夫人。”
她也想過,若是她母親沒有突然病故,她就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至少不會被人如此磋磨,可是轉念一想,怨恨這些又有什麼用?
這世上沒有假如,現實就是現實,與其想著過去如何如何,還不如想想自己的未來。
繼夫人看著上官婉離去,暗暗搖了搖頭。
若是曾經的上官婉,這些東西哪裡需要她點明?
隻是繼母和張府的磋磨,短短一兩年便將她的傲骨給打折了。
上官婉嗤之以鼻的女四書也在潛移默化中荼毒了她……如今,希望這個孩子能重獲新生,有另一端張揚精彩的人生。想到這裡,繼夫人溫和笑了笑,好似嬌花照水。
“你倒是愛多管閒事……”蝶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從身後傳來。
繼夫人神色如常地道,“我隻是在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罷了。”
她有姐姐挺身相護,上官婉卻什麼都沒有,不由得心軟了而已。
與其說是幫助上官婉,還不如說是幫助自己的影子。
張趙氏懷著不甘心與憤恨離開了柳府,聽說柳府有一支部曲即將離開河間郡。
她神經一緊,臉上閃過一絲陰毒,半響之後惡狠狠地道,“追上去!”
她直覺上官婉一定在這些部曲之中,那個小賤蹄子想渾水摸魚逃離河間郡。
眼看著快要離開河間郡境內,上官婉的心情都飛揚了,可身後卻傳來一陣陣密集的馬蹄聲。
“彆怕。”薑弄琴神情依舊鎮定,低聲安撫上官婉,“我去應付他們。”
追趕上來的百來人,赫然便是張府的家丁,後麵還跟著一輛疾馳的馬車。
馬車車簾掀開,裡麵端坐著麵色陰沉的張趙氏。
“把上官婉這個小賤蹄子交出來。”
張趙氏根本不將部曲放在眼裡,因為他們隻是家奴而已,甚至連跟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薑弄琴嗤了一聲,倏地抬手,聲音沙啞地道,“列陣,應敵!”
話應剛落,原本負重趕路的部曲以最快速度列成防禦陣型。
數百長弓拉開,箭矢對著張府眾人。
見狀,張趙氏的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汁。
薑弄琴算是薑芃姬半個徒弟,一言不合就動手,能打絕對不嗶嗶。
張趙氏這樣的戰五渣,頂多靠著身邊的家丁作威作福,比拳頭,薑弄琴可不怕。
她聲音嘶啞地問張趙氏,“張夫人,您要找的人,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