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女兵過於利落的回答弄懵了,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為什麼不能?”
眼前這個也是女人啊,為什麼不能帶著她們?
女兵道,“行軍打仗又不是兒戲,你們自尋生路吧,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成安縣消息。”
很多女人心中茫然無措,似乎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也有幾個性格比較潑辣的女人,對女兵這般冷淡又棄他們不顧的態度十分害怕,她們想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為啥子不救俺們,是不是你們怕俺們搶了你們的漢子,這才亂說的?”
要是擱在平時,真碰上這樣的的女人,說不定就撲上去撕了人家嘴了。
雖說山裡人家淳樸,但淳樸不意味著不愚昧凶蠻,這種凶蠻往往還是衝著弱者施展的。
女兵年紀大多都在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這個年紀擱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定親找人家了,不過她們大多雲英未嫁,對於那些葷話沒有免疫力,哪裡比得上那些真正的潑辣悍婦。
那名女兵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好似被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女營最初不是被人誤會為妓營麼,家人將她送來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得了疫病的人,將她推入“火坑”的時候又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好似成為“營妓”是她不檢點。
如今女營已經得到正名,這次的突襲戰更是展現了女營的戰力,想來也沒有哪個男營的兵卒敢小看女營的女兵,隻是心情沒有燦爛兩分,竟然被人指著鼻子明朝暗諷,誰受得了?
女兵握著長槍,槍頭的紅纓滴答滴答滴著未凝固的人血,眼神冰冷地瞪了一眼說話的人。
鼻尖一哼,扭頭便走。
她已經把話帶到了,這些女人要是因為不聽勸告而沒了小命,他們也管不著。
那個女人說完這話,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正想好好爭辯一番,女兵丟了個鄙視的眼神,轉身就走了……走了……從頭到尾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施舍過來……
女兵還沒走幾步,身後傳來那個女人一屁股坐地上,雙腿一伸,兩手拍打著大腿,臉上哭嚎,嘴裡念叨著哎呦喂呦的叫罵,罵青衣軍喪儘天良,罵自己命苦,罵老天爺不公平……
“話已經帶到了?”
女營留了一部分人最後撤退,薑弄琴便是留下來的人之一。
女兵道,“已經帶到了,不過她們聽不聽就不知道了。”
薑弄琴冷著臉,語氣平淡地道,“各有各的命,她們要是死在這裡便死在這裡吧,如今這世道,最不值錢的便是人命。想要自救的人還能救,想著彆人來救的人注定無藥可救。”
行軍打仗,本就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兵卒們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處理這些?
沒看到剛才護送糧隊的青衣軍被全殲,沒有留下一條活口?
除了女營下手太狠,那些女人對無反抗之力的青衣軍補刀之外,仍有另一重原因。
俘虜不是什麼時候都需要的,一旦成了俘虜,生命隨時都有被終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