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各處情形,薑芃姬走到營寨前方,瞧著遠處匐匍在地的陰影,宛若一頭巨獸。
她知道,那是峰湖縣。
攻下峰湖縣,再克秋雨縣,丸州便徹底成了她的版圖。
爭霸之路,這才堪堪邁出了第一步。
她打坐靜心,借此平複內心繁雜的情緒。
一邊打坐靜修,一邊整理腦海中的線索,將一統天下的計劃重新梳理一遍。
沒多久,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聽便知道是誰。
“靖容。”
她用的是陳述口吻。
楊思道,“方才看到主公離開帥帳,一人來到這裡,可是想念家人了?”
薑芃姬啊了一聲,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思念家人?”
楊思語噎。
他以為薑芃姬年紀不大,如今年節又孤身一人遠在他鄉,看看周遭熱鬨的場景,說不定勾起了少年內心對家人的思念,他過來是相當知心小哥哥的,但……為啥不按照劇本來?
明白楊思的意思,薑芃姬哭笑不得。
“我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歲稚童……”
這下輪到楊思繼續懵逼了。
“那主公現在……”
她的眸光帶著堅定,“我在靜心,梳理計劃。等拿下承德郡,稍作休整便要起身前去勤王。勤王……屆時不知會遇上多少英雄豪傑……不管是敵人還是盟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楊思哦了一聲,略顯尷尬。
正當他準備找借口離開,免得打擾薑芃姬思緒,他主公提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靖容,我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一隻雌雞啼鳴報曉。”
楊思蹙眉,“雌雞報曉?這不是牝雞司晨麼,凶禍之兆。不過夢境怪誕,做不得數。”
他有些擔心,難道主公認為夢境寓意不祥,明天戰事有變?
不可迷信!
“牝雞司晨,世人常以此比喻女子篡權亂世,乃是凶兆……”薑芃姬說著,垂下了眸子,“對此,你怎麼看?”
楊思詫然,話題怎麼拐到這了?
他也是個離經叛道的人,思想與時下文人迥異,他道,“牝雞司晨與女子掌權,在我看來,還是不同的。雌雞啼鳴,本就有違天道常理,但女子掌權卻非如此,縱觀十六國以及前朝,攏共數百年曆史,女子掌權為官也不是沒有。若以牝雞司晨喻之,有辱先人。”
前朝有段時間,女子為官掌權不是個例。
可隨著時代變化,風氣越來越嚴謹苛刻,牝雞司晨這樣狹隘的詞彙,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
更多人覺得,女子掌權,荒謬至極,一如牝雞司晨。
薑芃姬笑道,“若世間有女子為帝呢?你也覺得正常?”
楊思麵色古怪,他家主公不僅野心大,自信心更是世間少有。
他笑了,悄咪咪問,“聽主公這意思,莫非想稱帝之後,傳位給女兒?”
“未必不可。”
楊思開玩笑道,“善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