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芃姬正要擠進去,豐真已經先行一步,費力地用小身板辟出一條路。
“主公與旁人不同,怎可以千金之軀與平民擠撞?”
豐真雖然嘴貧,但也將楊思的話聽進去了。
“什麼千金之軀,不過是血肉和骨頭組成的軀體罷了。你家主公又不是玻璃做的,沒那麼容易碎。”薑芃姬知道他的好意,不過真沒必要,她願意袒露身份性彆,不是為了得到特殊對待,“你和靖容也說說,沒必要這樣小心翼翼,怪不自在的……一切照舊即可。”
豐真垂眸應下,仍舊用身體幫她擋住其他人,然後才有多餘的精力關注校場。
校場上有兩張熟悉的麵孔,一個是李贇,另一人卻是典寅。
薑芃姬蹙眉,典寅怎麼在這裡,這事兒還和典寅有關?
豐真道,“主公,說來你可能不信,是他們先挖牆腳的。”
薑芃姬:“……”
豐真講明了原委。
典寅是個好學的好學生,自從加入薑芃姬這個有愛的班底,他深感自己與眾人的差距,從武藝到學識,貌似偏科有些嚴重。他一麵虛心學習,執筆讀書,一麵也沒將武藝落下。
按照平日的習慣,這會應該習武一個時辰。
不過校場還沒收拾出來,他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耍弄武藝,沒想到會被外人瞧見。
那人是楊蹇部下,愛才如命,覺得典寅偉岸英勇,又見他身著打了補丁的寒酸麻衣,還以為他是不得用的小兵卒,自然而然冒出拉攏人才的心思。
楊蹇部隊擅長水戰,陸戰不算差,但終究是個短板。
要是有典寅加盟,如虎添翼。
他剛剛表明來意,李贇這個實誠孩子來了。
那人一看到李贇的臉,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二話不說就開打。
有貓餅?
李贇知道輕重,這裡是盟軍駐紮之所,說不定隨便殺個人,便會給主公惹來麻煩。
漢美小天使槍法卓絕,連薑芃姬都正視的人物。
哪怕他隻守不攻,一樣能穩穩壓住對手。
二者心態不同,李贇沉穩如水,不起波瀾,對手卻越發焦慮暴躁,破綻百出。
李贇尋了個機會,一舉打落對方武器,以長槍穿過這人的腋下,將他反手縛在背後。
此時,這人的親衛也搬來救兵了,帶隊之人竟是東門郡都尉——楊蹇。
一瞧見李贇的臉,饒是人過中年的楊蹇,他也有一瞬的惶然。
他脫口便問,“你和謝謙是什麼關係?”
師父的老仇人?
李贇心中一哂,低頭瞧了一眼不甘動彈的對手,手中長槍重心下壓,穩穩製住對手。
“謝謙乃是家師。”
楊蹇是個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身形精壯而健碩,麵貌周正,雙眸清亮灼灼,好似有金光流動,一瞧就是個正氣凜然的錚錚漢子。他的身形高大,雙腿一邁,步子比常人還大了一半。
聽了李贇的說辭,他反問,“竟不是親生父子?”
李贇抿住雙唇,雙眸死死盯著楊蹇。
類似的話,他從主公的父親——柳佘口中聽過,柳佘也說他應該是謝謙親生子。
“贇與家師這般相似?”李贇好奇。
楊蹇道,“你與他年輕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得不得了。”
說一模一樣,倒也不儘然。
謝謙的樣貌偏向剛硬,哪怕穿著文士儒衫,一股武人的氣息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