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豐真行事作風不靠譜,這家夥的腦子還是靠譜的。
慧珺按照他說的去做,薑芃姬歎息之後,果然應允了。
這一日,嘉門關外的使者如約而至,符望正想將人晾在一邊——
整日對著孟渾那張絡腮胡須臉,符望的心情值暴跌。
不過,這一日的使者卻不同以往,不是孟渾。
符望聽了傳信兵回稟,還未開口說什麼,一旁的副將卻嘲諷道,“聽聞柳羲弄了個女營……行軍打仗,分明是大老爺們的活,將娘們拉到戰場做什麼?依末將來看,所謂的女營,怕是貓膩重重。對外說是能打仗的兵,對內……誰知道是什麼貨色,如今還派遣女子當使者……”
副將一開口,其他人紛紛露出讚同的神情。
女人的確不應該上戰場,上了戰場的女人,不會是正經女人。
自古軍營無女子,這個女子指的是兵卒的妻妾,誰打仗會帶著老婆?
至於營妓,她們在兵卒來看,不算是“女人”行列,隻能算是雌性牲口。
符望暗中蹙了蹙眉,對此次使者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想。
“請使者到側廳等候,本將軍這就過去。”
慧珺帶著一頂厚重的幕笠,擋住了那張近乎禍國殃民的臉。
符望看到此女的體型,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果然是那一日的女人。
“末將該如何稱呼你?”符望用了謙稱,假設性問道,“皇後娘娘?”
慧珺抬手掀開厚重的白色帷幕,端正坐在右下首,對著符望正經行禮。
“將軍這話有趣了,如今的陛下還年幼得很,未及弱冠,更未成婚親政,何來的皇後?”
符望一雙幽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慧珺,瞧見對方眼中帶著殘留的錯愕。
他一早便猜出慧珺的身份,但慧珺卻不知道當日的將軍便是嘉門關的守將符望。
錯愕之後,她的心中便生出了些許仇視,美眸掃過符望的雙手,不動聲色地收斂情緒。
那日便是這人,險些背後冷箭殺了郎君。
雖說最後隻傷了手臂,但慧珺給薑芃姬上了三日的藥,心頭一直記著這事兒呢。
符望改口說,“先皇後娘娘?那個柳羲倒是大膽,竟然敢將你藏匿起來。”
正所謂人死如燈滅,不管皇帝身前有多麼荒誕、做了多少錯事,人家都已經駕崩了,還能怎麼算賬?在皇室的運作之下,前一人皇帝依舊有錯,但他犯錯卻是因為妖姬美色、、、/、誘惑,屬於客觀大錯,主觀小錯。將一部分黑鍋甩到了慧珺身上,將她稱之為禍國妖姬。
慧珺卻不能認下這個身份,她隻是謙遜一笑,“傳聞先皇後乃是一代佳人,隻可惜紅顏薄命。妾身隻是蒲柳之姿,螢火之光如何敢於皓月爭輝?將軍這番話,妾身隻當是誇獎。”
符望手裡沒有實錘,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也沒意思。
他道,“柳羲讓……這位娘子如何稱呼?”
“妾身賤名慧珺。”
符望道,“柳羲讓慧娘子過來,有什麼目的?”
慧珺不慌不忙地道,“聽聞嘉門關內流言紛紛,將軍有歸順我主的意願?”
符望眉頭猛地一跳,他麵色不變地道,“慧娘子說笑了,本將軍對我主忠心耿耿,豈會輕易變節?念在慧娘子是女子的份上,剛才的話,隻當沒有聽到……”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眼睛卻黏在了慧珺身上,好似被她的容色吸引。
不過,慧珺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眼神,符望的演技還騙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