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浪子,怎麼會懂衛慈越是喜愛、越是戀慕,越是不敢近前的道理?
“嗬,不會是你,總會是彆人。”豐真雙手攏著袖子,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能化作刀刃插在衛慈心口,“方才漢美不過是口誤,你便醋性大發,真等到‘噩夢成真’,嘖嘖——”
豐真又補了一句,“你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衛慈沉默以對。
浪子道,“我是不懂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仔細一想,估摸著也能猜中一二。無非是擔心旁人碎言碎語以及未來的子嗣之爭?說起來也不難,你直接改姓入贅不就成了?”
衛慈:“……”
以免豐真越講越離譜,衛慈忍無可忍地道,“不隻是這樣。”
豐真問,“那是哪樣?”
衛慈揉著眉頭道,“你覺得……主公有沒有問鼎的可能?”
豐真思索一番,他道,“若是能順利除了北疆之禍,主公便能身加九錫,自立為帝。”
若能征服北疆,再加上大半個東慶的國土,自立為帝完全不過分。
衛慈又問,“若是女子為帝,當以丈夫為尊?”
豐真下意識想回答“荒謬”,驀地頓住了。
衛慈苦笑道,“若是以丈夫為尊,無疑是外戚一家獨大,國不將國,所謂帝王也成了笑話。朝野重臣可以忍受一位女帝,難道能忍受兩位甚至是三位?若將皇位傳遞給皇子,外戚之爭便會愈演愈烈。你也看到了,如今世家鼎盛、手中拿捏著兵權。若有男帝上位,後宮便成了世家拿捏帝王的渠道,不管怎麼做都是錯……如今說這些還有些遙遠,但總要麵對的。”
豐真聽得瞠目,他還真沒想這麼多。
“等等——依你這話,難不成讓主公一生無嗣才好?”
或者說,等主公打下天下,她再過繼兄弟的子嗣,硬生生將天下拱手相讓?
“怎麼可能?”衛慈眸光冷厲,他道,“去父留子,便是最好的辦法。”
豐真聽後,眼皮子猛地跳了兩下。
衛慈道,“罷了,談這麼遙遠的事情做什麼。你若是無事,儘快回家。”
杵在他麵前,衛慈覺得礙眼。
豐真聽出衛慈話中的嫌棄,仍舊厚著臉皮留下,心裡卻想著衛慈先前的話。
如果主公真的可以問鼎九五之位,子嗣的確是個麻煩。
另外,衛慈話語之中還提及了世家的問題。
現在擁兵自重的世家一抓一大把,亂世還好,若是天下逐漸走向統一,這便成了再度分裂的隱患。以自家主公的脾性,她怎麼可能喜歡被人掣肘?要麼將世家徹底削弱下去,要麼被世家反撲、架空成了傀儡,二者的利益完全對立,幾乎沒有調和的可能性。
豐真擰著眉頭,想了多種假設。
一旁的衛慈已經平心靜氣,取下茶爐上的茶壺,秀了一波茶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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