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淵鏡先生的弟子在附近遊學……”
安慛眼底冒出火苗,他想起湟水會盟之時,淵鏡先生首徒程靖的表現,心中火熱更甚。
“遊學?這裡是什麼情況,哪個傻瓜跑來這裡遊學?主公,莫不是聽錯了吧?”
東慶雖亂,但也沒有南盛這邊這麼亂,到處都是肆虐搶掠的蠻族。
一個書生跑到戰亂之國遊學,這不是“行萬裡路讀萬裡書”,分明是上趕著找閻王投胎。
安慛道,“不管是不是真的,總該去試一試。”
身邊幾個下屬心裡打鼓,他們真不看好安慛的打算。
安慛笑道,“淵鏡先生一共收了四個徒弟,首徒程靖程友默,如今效力於昊州黃嵩,幼徒衛慈衛子孝,效力於丸州柳羲。剩下來兩個,一個是韓彧韓文彬,一個是呂徵呂少音。聽聞韓彧已經接受東慶浙郡許氏嫡長孫許裴的征辟,成為座下彆駕。那麼剩下的這個……”
“呂徵?沒聽說過。”
眾人搖頭如撥浪鼓,呂徵還真沒什麼名聲。
淵鏡四徒之中,程靖和韓彧出身琅琊名族,衛慈身份稍弱,呂徵就是個獵戶的兒子。
安慛也沒聽過呂徵的名諱,不過他在湟水會盟期間向程靖套了套近乎。
多方打聽之後,倒是知道淵鏡四個徒弟姓甚名誰。
“正因為沒有聽說過,我才有機會。”安慛深吸一口氣,他道,“聽聞呂徵有意拜訪江州州牧……江州州牧乃是我的發小,對他的脾性,我再了解不過。此人有著極深的門第之見,隻是表麵功夫做得極好。他不會當麵鄙夷呂徵也不會將他趕走,為了賢明,甚至會做足了戲,征辟呂徵,但依我對江州牧的了解,這人絕不會重用獵戶之子。淵鏡先生的徒弟,肯定有過人之處,性情也比常人驕傲。依我看,這個呂徵絕對受不了這樣的冷遇和對待。”
換而言之,呂徵受挫,安慛才有機會入了對方的眼。
幾個下屬聽了安慛的話,表麵上沒說什麼,內心卻是不以為然。
在他們看來,一個腦抽跑到戰亂之國遊學的文人,腦子肯定長了坑。
偏偏自家主公稀罕他,一心想著招攬對方。
事實證明,安慛的猜測是對的。
出乎他的預料,呂徵也看出江州牧不靠譜,拒絕了對方的征辟,轉而繼續遊學。
安慛一瞧急了,立刻備了厚禮上門拜訪。
“不見!”
呂徵一身寬袖大氅,頭戴布巾,渾身沒半點兒裝飾,瞧著像是個寒酸的書生。
書童眨了眨眼,他道,“先生,他都來第二趟了。”
“莫說二趟,便是二十趟也不見。”
呂徵眯了眯眼,如今的他已經蓄上了胡須,雖然還是臉嫩,但遠比以前穩重成熟。
書童仰著腦袋道,“古有三顧出山,先生二十顧都不肯挪?”
“好好讀書,彆掉書袋子,聽得你家先生尷尬。”
書童吐了吐舌頭,乖乖跟在呂徵身後,再也不敢放安慛進門。
“先生為何不喜他?”
“時機不夠。”
“誒?”
“他身上還有士族的高傲,僅憑這點,便不值得我考慮。”
“那、那什麼時候才夠?”
“等他被一而再再而三打擊,飽經風霜,放下那點兒可笑的高傲的時候,也許能考慮考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