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營,代王終於等到心心念念的戰報。
“快說快說——兀力拔將軍有沒有生擒柳氏匪首?”
代王目光灼灼地看著傳信兵的嘴巴,希望從這雙嘴中聽到最想要的好消息。
傳信兵用幾乎哭泣的表情道,“將軍敗了——”
“我軍大勝啊,我軍大勝就……什麼?”代王嘴角的笑容剛揚到一半就僵硬住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內容,什麼叫做“將軍敗了”?誰敗了?哪個將軍……
代王花一夜功夫設想薑芃姬如何慘敗、兀力拔如何大勝、大勝之後自己該怎麼獎賞才能讓兀力拔滿意又不會動搖自己的統治……萬萬沒想到,傳信兵竟然告訴自己,兀力拔敗了?
“兀力拔怎麼會敗了?他南征北戰那麼多年,輸給柳羲一介女子?”
代王憤怒地咆哮,抬手摔打能摔的一切。
雖說他不喜歡兀力拔更加依仗哈倫察,但兀力拔可是北疆的脊梁骨,他怎麼能敗?
“人呢?兀力拔人呢?”
代王一通咆哮發泄之後,情緒終於穩定下來,衝著傳信兵大吼。
傳信兵道,“兀力拔將軍已經被救回,如今正讓郎中治療傷勢。”
代王怒吼道,“讓那個老匹夫滾過來見孤,輸給一個女人,他還有臉治療傷勢?”
此話脫口而出,護衛主帳的侍衛和傳信的傳信兵心中一寒,升起一股沒有來的寒意。
不管怎麼說,兀力拔也是北疆大王的肱骨之臣,幫著對方南征北戰收攏大小部落。
兀力拔對北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九王子還隻是代王呢,竟然如此羞辱兩朝老臣?
時間流逝,濨水岸邊的殺喊聲漸不可聞。
雙目所及之處,水麵漂浮著數不清的浮屍,鮮血將這片水麵染得猩紅。
薑弄琴指揮兵卒清理戰場,將那些還有氣的人從屍體堆扒拉出來,送入傷兵營。
薑芃姬抬手抹掉流進嘴邊的鮮血,慢慢平複湧動的殺意和呼吸。
哐當一聲,她將手中大刀丟在一旁,正好被上前的孫文瞧見。
刀身全是血,刀背掛著屢屢碎肉和內臟碎片,部分已經乾涸發黑,其他地方還很新鮮。
不隻如此,大刀缺了好幾個口,不少地方還卷刃了,磨損極大,怕是很難再用。
雖沒有親眼看到自家主公如何殺敵,但從刀身情況來看,戰況一定激烈無比。
“嚇到你了?”
薑芃姬鬆開甲胄的係繩,取出兩張帕子抹了抹臉,隨便一擦全是濃稠的血漿和內臟碎肉。
如果不是薑芃姬的盔甲具有識辨度,孫文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大馬金刀坐在地上的人竟是個女子,這個女子還是他的主公——不止主公很神奇,他方才看到的女營也很神奇。
提刀上馬能打仗,清掃戰場還能當醫兵。
大概,這就是有什麼樣的主公就有什麼樣的兵吧。
“主公這話,倒顯得文弱不禁風了。”孫文苦笑一聲。
他怎麼說也是爺爺輩的人了,年紀比柳佘還要大好多,如今卻收到這樣哄小孩似的慰問。
“不是說你弱不禁風,文人總是比較嬌嫩的,不似武夫一般粗糙。”
正說著,李贇來了。
“手受傷了?”
薑芃姬一眼便看出李贇左臂有傷口,估計還不淺。
李贇無所謂地道,“傷在左臂,不影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