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自己照拂這個孩子呢,還是這個孩子照拂自己呢?
豐儀給她安排獨立清淨的客院,派管家去牙行挑了服侍她的丫鬟還有乾粗活的婆子。
除了這些,還讓人備好用得上的生活物品,讓裁縫鋪過來量體型,製新衣——
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孩子卻像是熟稔於心,做得極其順手。
越是如此,萬秀兒對豐儀越是心疼。
聽話懂事又聰慧的孩子,誰不喜歡啊!
萬秀兒甚至腦補一出父親不在,稚兒獨自扛起府邸苦情大戲!
“大郎,客院那位夫人?”
管家有些遲疑地問。
豐儀動手拆開豐真寫的家書,逐字逐句讀完。
從最早的日期開始,大多都是寫思念、沿路見聞和軍中趣事兒。
“父親這個年紀——”豐儀餘光看了一眼管家,平淡地道了句,“他也該收心了。”
管家噎了一下。
再一次深刻意識到豐府當家作主的人是誰。
“這、這——”
豐儀道,“三十而立的人,若還是花天酒地的,總不像樣。若有人管管他,大善!”
管家:“……”
驀地,他感覺主家這對父子角色顛倒了。
豐儀才是那個被叛逆兒子傷碎心的老父親!
“不過老爺那邊未必有這個意思——”管家弱弱地道。
豐儀卻笑了,篤定地道,“方才試探那位夫人,她對父親的印象極好,甚至讚他‘至純至性、端方君子’——管家,你說若父親沒這個意思,他能和這八個字沾上邊?”
正因為有意思,所以才裝模作樣啊!
管家這才回過味,一邊點頭一邊感慨。
這大概就是傳聞中的“知子莫若父”?
想了一圈,管家也沒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什麼毛病。
豐真若知道兒子這麼懂他,定會無比欣慰。
送走萬秀兒的車隊,他收拾多餘的心神,將精力放到戰局。
這兩日過去了,黃嵩和薑芃姬關於俘虜的分割也處理好了。
薑芃姬這邊負責商談的人是風瑾和衛慈,黃嵩那邊的人則是程靖和聶洵。
因為有黃嵩的首肯和暗示,二人在這個問題上麵都沒有太過強勢。
這本是雙方能都滿意的局麵,偏偏有人不樂意。
原信聽說自家主公黃嵩讓出大頭,分配俘虜、輜重財產的時候又沒有據理力爭,心裡頓時不滿起來。他倒不是不滿黃嵩的謙讓,隻是懷疑有人偏向薑芃姬,一條胳膊肘往外拐。
這人是誰?
原信腦海浮現出聶洵的臉。
一旦生出這個念頭,心裡便多了一根刺。
他對聶洵的感官本就不好,如今再添一層隔閡,二人關係便勢同水火。
這事驚動黃嵩,他出麵從中調和,二人明麵上冰釋前嫌,私底下卻更加不對付。
“哼——莫要讓老夫抓到你的把柄。”
原信遠遠瞧著聶洵和孟恒,兩人說話的時候氣氛融洽和諧,心中那根刺越發明顯,冷嗤一聲,眸中閃過些許冷光。聶洵背對著原信,故而沒有感覺,不過孟恒卻是注意到了。
孟恒自然地挪回視線,神色正常,不露一絲破綻,他還對著聶洵感激地作了揖。
“如此,拙荊便麻煩弟妹照拂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