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黃嵩怔怔地坐回原位,語氣頹然地道,“此事交由懷玠和友默去辦吧。”
剛剛拿到手的諶州還沒有捂熱乎,現在就要易主了,說不心疼是假的。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都想阻止,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破局之策。
程靖和風玨隻能領命。
聶洵道,“按照信箋所述,楊思帶兵入諶州之後並未大開殺戒,擒拿原安校尉也隻是關押——依洵之見,柳州牧此時也不想毀棄和主公的盟約。此事多半還有轉圜的餘地——”
薑芃姬的確沒有把黃嵩的兵將殺光,除了交鋒時的損傷,其他俘虜都被監禁看管起來。
黃嵩擰了眉頭,問聶洵,“誠允可有什麼高見?”
聶洵斟酌一下,說道,“依洵之見,柳州牧未必是想要諶州。”
不是要諶州?
不要諶州,帶兵偷襲諶州做什麼?
“為何這麼說?”黃嵩追問道。
聶洵拱手作揖,遲疑地說出口,“諶州地處偏南,但柳州牧治地儘在北方。”
黃嵩擰著眉頭,起身取來一副坤輿圖,仔細看了起來。
薑芃姬的治地全部集中在北方,北疆、崇州、丸州、滸郡以及滄州境內的千岩郡。
若是拿了諶州,諶州和薑芃姬的治地關聯少,中間還隔著黃嵩手中的滄州二郡。
見此,黃嵩驀地明白了什麼。
聶洵道,“柳州牧怕是想用諶州交換主公手中的滄州二郡。”
這個道理,不僅聶洵明白,程靖和風玨兩個人也知道。
因為薑芃姬有所求,所以談判才留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不行——滄州二郡——”
黃嵩想也不想地拒絕,麵上肉疼的神色更濃了。
滄州最肥的兩塊肉就是黃嵩手中的兩個郡,馬匹資源都集中這裡。
若是用滄州二郡換取諶州,這意味著薑芃姬手中擁有整個滄州。
北疆和滄州都是兵家必爭的戰爭資源,大馬場都在這兩個地方啊。
沒有戰馬,戰鬥力便低了一籌,拿什麼爭奪天下、逐鹿問鼎?
黃嵩心疼,其他謀士怎麼不心疼?
滄州二郡好不容易吃到嘴,現在卻強迫他們吐出來,擱誰誰不難受?
帳下謀士麵麵相覷,他們用眼神投票,選出風玨作為代表安撫黃嵩。
風玨出列道,“主公,此時宜早不宜遲,需儘早做決斷啊。”
黃嵩心煩意亂。
“主公,須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用滄州二郡換取諶州,未必不可行。”
黃嵩冷靜幾分,他一向願意聽風玨的話。
“懷玠這是何意?”
“失了滄州二郡固然可惜,但柳州牧拿了滄州,未必是幸事。彧門關外有北淵虎視眈眈,湛江關防著野心勃勃的中詔聶氏,主公穩坐昊州諶州,還有許裴盤踞滸郡滬郡——”
黃嵩低頭看了一眼坤輿圖,麵色驀地一變。
按照風玨所述,薑芃姬這可是四麵受敵。
“謀一世而不謀一時,忍一隅之失而求一城之計,主公無需計較一時得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