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這個局勢,開戰是必然的。
唯一的區彆在於主動權在誰手裡,誰更加“師出有名”。
程巡生怕主公一時衝動,給了柳羲尋釁的機會。
許裴不想聽這個,他是想儘量能不開戰便不開戰。
程遠落座不久,身旁的同僚出列。
“回稟主公,臣以為公邏方才有一句話說得十分在理。柳羲幫襯許斐,本質便是插手主公家事。倘若主公在她先鋒軍抵達之前,率先料理這樁家事,她自然沒有其他理由再興兵災。”
程巡聞言,猛地攥緊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同僚。
柳羲鐵了心要打仗,豈會因為許斐率先撲街而停手?
鬨不好還會腹背受敵!
若是主公解決了許斐,興許還替薑芃姬解決了一樁麻煩呢。
在程巡看來,既然遲早要開戰,為何不占據先手,做好充分的戰前準備?
出人意料,許裴對這個建議倒是感點兒興趣。
不管秦恭為何投入薑芃姬帳下,這裡頭總少不了許斐的授意——他怕許斐會借助薑芃姬的力量鹹魚翻身,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對手,許氏兄弟也不例外。
許裴也了解自家堂弟。
正如他不服氣爺爺偏心許斐,許斐同樣也怨憎自己占著嫡長孫的名頭便想包攬一切。
他們可以敗在旁人手中,但絕對不能接受自己敗給對方。
“真以為柳羲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呢?”
許裴心中暗暗嘲諷,眸光閃過絲縷算計。
他絕對不會給許斐任何翻身的機會——
許斐怎麼也沒想到許裴會不顧念同族之誼,對他斬儘殺絕。
這事兒在許斐的意料之外,但卻在薑芃姬意料之內。
讓她幫忙?
代價很大的,基本沒人付得起。
秦恭帶領萬餘精銳奔赴滬郡,路上接到一封密報——
許裴大軍有動作,放棄圍困轉而強攻山甕城,不出意外,城內的許斐至多再撐十天。
山甕城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所以許斐躲在這裡才能安穩好一陣。
但許裴真的不計代價破城,許斐這邊能守十日已是極限。
“怎麼會——”
秦恭聽到這個消息,險些驚得跌下馬,渾身血液似要倒流。
“從此處到山甕城還有多遠路程?”楊思問信使。
信使道,“少則半月!”
半月?
時間完全來不及。
秦恭攥緊了韁繩,越是慌亂他的腦子越是冷靜。
“軍師——我想帶少數人抄近道,若是順利,至少能縮短六日路程。”
“六日?”楊思驚詫,他直白地道,“秦校尉以為思對浙滬二郡不了解?這兩塊地方,幅員遼闊,可抵尋常兩州。秦校尉想要縮短六日路程,那可是橫跨一州的距離,你是打算一日隻歇息半個時辰不成?便是你受得了,兵卒也受不了。勉強趕過去,不過是給敵人送一萬疲乏之軍。”
楊思以為秦恭是個冷靜的好苗子呢,如今一看,人家可比典寅還要魯莽。
典寅這人愚鈍歸愚鈍,好歹聽話,讓他往東不會往西。
秦恭道,“無論如何,恭定要去一趟。儘人事……其餘的,聽天命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