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洵要是用流氓戰術騷擾她搜刮糧食,薑芃姬這邊根本拖不起。
正如聶洵所預料的,薑芃姬怕的不是正麵對壘,她怕的是敵人無止境騷擾和圍堵。
原信卻是不肯聽,他是個極為自傲又剛愎自用的人。
他對聶洵產生了偏見,這份偏見就會一直存在,不會因為時間而消弭。
聶洵又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阻攔他,原信心頭已經怒不可遏。
隻見空中劃過一道白光,聶洵被這光晃到了眼睛,下意識抬手側過身,避開砍向自己脖子的刀鋒,但刀鋒仍舊落在他的肩頭和胸腹。劇烈的疼痛從身體蔓延至全身,疼得他肌肉抽搐顫抖。聶洵的世界被這一瞬的鮮血浸染,傷口噴湧而出的鮮血在地上灑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數位副將目睹這一切,驚得手腳冰冷,眼睜睜看著聶洵的身軀軟倒在地。
鮮血在他身下的土地彙聚成一灘血泊。
眾人看了之後,如墜冰窖。
原信竟然已經囂張至此?
聶洵是黃嵩的謀士,不管他犯了什麼錯,最後也該交由黃嵩處理,原信憑什麼向聶洵揮刀?
仗著自己是主公宗族本家的長輩,他就如此有恃無恐?
“拖下去!此人陣前動搖軍心,其心可誅……殺之,以儆效尤。”
衝動過後,原信心頭也有一絲絲的懊惱,很快又被憤怒淹沒。
原信的話底氣不足,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砍都砍了,難不成還道歉不成?
副將上前道,“將軍,聶軍師到底是主公依仗的心腹,陣前殺他,傳回去怕是對您不利!”
看似幫原信說話,實則是為聶洵說情。
傷口雖深,但沒有傷到致命處,若是及時止血,還能保住小命。
原信更加看重自己,聶洵真死了,的確麻煩。
他口氣軟了兩分。
“拖下去,看管起來!”
副將生怕他反悔,連忙道,“遵令!”
聶洵的傷口很長很深,放血起來也是賊可觀,這才多一會兒啊,他的衣裳已經被染濕了。
攙扶他的兵卒抬手一抹就是一手溫熱的血。
聶洵的臉蛋十分白皙,哪怕他為了讓自己看著成熟一些,蓄了短胡,仍舊掩不住那股斯文。
因為失血過多,原先的白皙已經轉為蒼白,唇瓣也暗沉下來。
麵對這麼大的傷口和出血量,軍醫也犯了難。
最後隻能鋌而走險——
“聽聞柳羲帳下軍醫極其擅長傷口縫合,借此止血,不如試一試?”
黃嵩和許裴結盟的時候,偷襲亓官讓守衛的滸郡,劫走了一車醫用輜重。
憑著這一車輜重和暗中收買的退役軍醫,黃嵩這邊也山寨了薑芃姬這邊的後勤醫療手段。
不過,黃嵩這邊的經驗不足,學得也是四不像,最後會縫合的軍醫不多。
聶洵傷口這麼大,不縫合就是個死,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配合止血粉,說不定能撿回一條命。
副將連忙催促道,“試一試,試一試!能不能活,聽天由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