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邊沒有銳器,隻能借她的匕首一用。
盟約一式兩份,一份由薑芃姬保存,一份由黃嵩保存。
薑芃姬用手指在盛滿牲畜血液的碗中沾了一下,將血抹到嘴唇,黃嵩照做。
她心情愉悅地道,“盟約簽訂,看樣子我們到花甲之年還能聚餐的想法,不是不能實現。”
黃嵩覺得自己是個長壽的命,眼前這人可就未必了。
隻是,他敢將這話說出來,薑芃姬身後那一波人肯定會將他打死。
在求生欲的監督下,黃嵩隻能默默將心裡話咽了回去。
盟約簽訂了,但事情卻沒那麼容易結束。
黃嵩思及程靖等人,不由得長歎一聲,自己辜負了他們的厚望和期許。
“主公,何至於此啊——”原衝身上的傷勢做了處理,但因為他的動作,紗布又一次被鮮血浸紅,他絲毫不顧這些,繼續道,“皆因末將無能,未能護得主公周全,以至於主公……”
想到自家主公的經曆,原衝難過得紅了眼眶。
如果不是他無能,無法擺脫追兵,主公怎麼可能落入“柳羲”手中?
黃嵩連忙打斷原衝的話,抬手將他扶起。
原氏武將眾多,雖然各有各的心思,但也不乏赤誠忠心之輩。
黃嵩隻覺得自己虧欠了原衝,哪裡是原衝虧欠了他?
“恒舒,這話從何說起?”
黃嵩苦笑一聲。
原衝越是如此,他越是內疚難過,作為主公,他虧欠眾人太多,怕是今生都還不起。
好說歹說才將原衝哄住了,但悲傷的氣氛隻增不減,眾人更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黃嵩與風玨隔著一段距離對望,後者的神情黯然而冷漠。
“主公可有想好以後怎麼辦?”
某個謀士問黃嵩,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黃嵩道,“蘭亭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歃血為盟,她便不會輕易毀約。我倒是不擔心自己,反而更加擔心你們。你們年華大好,總不能現在就退隱不出,白白浪費一身才華?”
對於一個有誌向有抱負的人來說,蹉跎歲月是最殘忍的刑法。
黃嵩不是輸不起的人,他也不介意舊臣歸順薑芃姬。
俗話說得好,爹娘還有續弦改嫁的,更何況君臣?
眾人聽到這話,一時間更加難過了,還有人因此嚎啕大哭。
黃嵩也不是全然無私,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因為盟約規定黃嵩三代男嗣不得出仕,那他就隻能想辦法培養膝下女兒。舊臣若是歸順薑芃姬,他們便是未來女兒在朝堂上最天然的助力!
打小的經曆告訴黃嵩,名聲什麼都是虛的,唯有實力才能讓人尊重。
薑芃姬以後給他封世襲三代的爵位,但這隻是沒有權利的虛名,彆人願意敬你三分是看得起你,若是不願意敬你,你也隻能受著。黃嵩作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讓家人麵臨這種窘境。
因此,他現在就得慢慢籌劃。
殊不知,他的反應全在薑芃姬的算計之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