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禿頭老板那個眼神太過露骨,關上門後的艾琳看著房間裡的畢夏普,總覺得氣氛似乎有哪裡怪怪的。
他迅速從空間戒指中拿出魔法書,神情肅穆的開始施展預言術,試圖用這莊嚴的魔法來掩蓋一切不妥。
隻見空白魔法書嘩啦啦的翻著頁,直到它停下,才在羊皮紙上浮現出…一個精靈的後腦勺。
那順滑飄逸的長發,兩側尖尖的耳朵,手上還輕拽著長弓,確實是精靈無疑。如果不出意外,也沒有什麼意外,這就是他們那位‘冷靜的弓箭手’了。
看著背影,還挺有勇者小隊標配精靈弓箭手的感覺,光是瞧著背影就覺得靠譜!
精靈在塞塔大陸並不少見,當然,也並不多見就是了。不少見那是因為旅途中或是大城市總會遇到上,不多見則畢竟那是個無性繁殖的物種,從樹上掉下來,還規定數量,想想就知道不會太多。
想起這個,艾琳腦海中突然浮現起昨天可憐的馬車殘骸前那位身著黑袍的精靈。
這異世界套路太多,他覺得十有八九昨天遇到的就是他們未來的隊友!想想那矯健的身姿,三兩下跳躍就消失在樹林間的身影!那一定是個出色的弓箭手!
“精靈?”
聽到畢夏普的聲音,艾琳開口道:“是的,這應該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夥伴。按著預言術的理解,他現在就在我們附近。”
精靈還是不難尋找的。
隻要對方沒把自己腦袋給全裹起來,確實是不難找。
畢夏普目光在魔法預言書上停留片刻,轉而看向艾琳,詢問道:“那我們現在就出去?”
將魔法書召到手中合上,艾琳正想答應,忽然想起了狼獸的事情,又瞥見自己身上的純白睡裙,便開口:“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嗎?”
拿著優雅紳士劇本的畢夏普當然不可能不答應。
笑著點了點頭後,就看到得了應許的艾琳公主轉身就去打開了放在床頭櫃子上的小皮箱。那紅紅綠綠的衣服嘩啦啦的往下掉,似乎還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根本不是什麼真紳士的他直勾勾的盯著艾琳翻找衣服的畫麵,試圖從中尋著出什麼樂趣來。
可惜,看了半晌,直到那白花花雙腿嗒嗒嗒的跑進了浴室,都沒有發現什麼樂趣。
無趣的勇者收回他的目光,從懷中掏出了一條乾淨的手絹,抽出石中劍,緩緩的擦拭著,而石中劍仿佛有所感應般輕輕震顫起來。
笑著彈了一下石中劍,畢夏普瞧著它安靜下來,便又繼續他的動作。
等到艾琳從浴室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魔王笑著擦劍的模樣。
怎麼說呢,就笑得很反派,周圍似乎都帶上對方那特有的深淵氣息。
心兒又是重重一顫,這次不是嫉妒,是害怕啊!總覺得是在嘲笑以往拿過石中劍的每一個勇者挑戰他的每一屆勇者小隊啊!這誰頂得住啊?
“殿下怎麼了?”
畢夏普抬頭就看到艾琳站在浴室門口抱著衣服一動不動的畫麵,非常紳士有禮的開口詢問。
艾琳僵硬的搖了搖頭,麵無表情,甚至有點嚴肅。
“沒,沒事。”想了想,又艱難的轉移話題道:“我給父親傳個口信再出去,可以嗎?”
將石中劍收好,再把手絹疊得整整齊齊放入懷中,畢夏普笑著回答:“當然。”
對於有趣且美麗的事物,他總是多那麼些格外的容忍。
得了應許的艾琳並沒有鬆一口氣,直覺告訴他魔王大人似乎更可怕了。
把衣服胡亂塞進他那看起來挺小實際上挺大的皮箱中,接著從空間戒裡拿了張羊皮紙,拿著羽毛筆在桌子上兢兢戰戰的把狼獸的事情寫下,再問候親愛的國外父親王後母親及王子哥哥一二三四五後,才利索的施展了一道召喚術。
全程艾琳都不敢抬起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勇者,哪怕對方的視線就像利箭一樣往他身上紮。
好在這段煎熬也沒有太久。
把事情處理妥當,艾琳立馬就跟著勇者一起出了旅館。
出門好啊,外麵地方遼闊寬廣,又大空氣又新鮮,重要的是這樣並排走著勇者就不會死死盯著公主看了!
終於逃脫死亡凝視的艾琳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然而,迷路讓他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我們,似乎剛剛走過這裡了?”艾琳不確定的開口。
畢夏普看著那站在門口澆花的眼熟大叔,回答道:“是的,已經第四次了。”
勇者和公主兩兩相望,無言以對。
這小鎮每間屋子都長得差不多,就跟迷宮似的,怪得了誰?
好在鎮上的乞丐也起了床,某個機靈的小乞丐竄出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導遊,這才破除了他們的窘迫。
走了大半圈,精靈沒見著,倒是看到了法師公會。
畢夏普看著手上那枚法師公會贈與的空間戒指,便出聲道:“進去一趟吧,公會還沒把我們的魔法師夥伴送來呢,總得催一催。”
......
艾琳也看到了畢夏普手上那枚戒指。
總覺得有些眼熟,低頭一瞧,自己手上的也長這個款呢!差點他都以為所有的空間戒指都長這樣了。
自己這枚戒指可是親愛的國王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據說法師公會那邊賣出了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