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和悲傷都隻是一種情緒反應,僅此而已。
但林嘉和能讓她感覺到很多情緒。
不需要偽裝也能自然生發的情緒。
就好像一個得了無情緒病的病人,突然找到了她的藥,她沒辦法不把目光放在藥身上。
“初念?”季峋叫了她一聲她沒有答應,隻好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初念回過神來,“嗯?”了聲。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事實上,是她盯著林嘉和盯得入神。
“在想,或許宋喜也沒有有效的證據,她隻是製造一個新聞,然後把林嘉和拉下神壇。”當紅的偶像卷入殺父殺母的醜聞當中,就算沒有證據證明是真的,但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假的,那麼他一輩子都要背上這個罵名。
就像他曾經的隊長李皓軒一樣。
被曝睡粉,儘管後來女生無數次出來解釋兩個人隻是偶然巧合之下才被拍到了那樣的照片。而後各種真真假假的花邊爆料像雨後春筍那樣一茬又一茬地冒出來。
無論解釋多麼的詳儘和情真意切,觀眾隻想看到他們想看到的。
傳播學當中的一條鐵定律,醜聞傳播更快。
把一個人釘死在恥辱柱上,然後今後無數次同類事件中把他挖出來鞭屍嘲諷,然後把一個事件延伸成一個群體狂歡,從爭議上升到群體正義,這個人就很難在輿論中翻身了。無論他曾經、現在、將來做了什麼輝煌的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就是錯誤本身。
季峋搖了搖頭,“那她直接把視頻放出來會更有效,操控輿論隻是道德層麵的事,操控法律就是犯罪了。”她也壓根兒不必說誣陷林嘉和殺父殺母,隻是說他冷漠就夠了,觀眾會自發往更嚴重更陰暗的方向猜測,那麼無論如何,他的溫柔紳士人設就崩塌了。
初念皺了皺眉頭。
未知的恐慌蔓延到四肢百骸,這種感覺很像自己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房子裡的時候,前路未可知,恐懼和迷茫就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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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帶著嘉遇進了酒吧門。
老板從後門那裡探出頭來,看到是周興,笑著問了句:“興仔,回國了啊!”
周興笑了笑:“生意還好啊?”
“挺好的。”老板從甬道那裡轉過來,“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周興給嘉遇拉了凳子,讓她坐下來,然後才回答老板:“國外不好玩。”
“那感情好。”老板似乎挺愉快,但沒有再多話,“我去忙,你們聊著,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他很快又進了後院。
周興這才回過頭來,他有一張很桀驁的臉,那股氣質有些像年輕時候的季峋,鋒芒畢露。
林嘉和看見他,抬手介紹,“這位是季峋季律師,這位是……初念,朋友。”
初念有些意外,他把她定性為朋友,旋即又覺得合理,朋友是個萬能的概括詞彙,可以免去解釋的煩惱。
周興對季峋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落在初念身上,笑了笑:“很漂亮。”
話有些唐突,初念姑且當他在國外呆久了,於是說了句:“謝謝。”
之後他們在討論,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開庭。
嘉遇把自己知道的向季峋複述了一遍,大體上和林嘉和說的差不多。周興一直沉默地聽著,並不發話,偶爾會看初念一眼,像是在觀察她。初念平靜地回視了他一眼,他也沒有回避,反而勾唇微微笑起來,最後是初念彆開了目光。
“法庭上,如果對方拿出來我方沒有辦法反駁的證據,那麼事情就很難辦了。”季峋還在說。
這件事本身就像是一場荒謬的鬨劇。
可笑的是,竟然確確實實困住了他們。
“事情沒有到達很嚴重的地步,不然現在林嘉和和嘉遇已經在拘留所裡了。”
“宋喜的目的是什麼?”初念一直好奇這個問題,“這件事對她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好處。”
“說說你和宋喜之間的事兒吧!”季峋問林嘉和,“隨便說什麼都行。”
林嘉和好像並不想說,微微蹙眉,但最後還是開了口。
“最開始,是陸語寧介紹我和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