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家就出現了大新聞。
席氏總裁的獨生子席飛白因心臟病發搶救無效死亡。
與此同時,席成雲在外放浪的時候勾搭上了有夫之婦,而那女人的丈夫是個混混,召集一幫人馬將席成雲給打死了。
一時間,席家噩耗不斷,喪事一場接著一場,瞧著就讓人覺得可憐。
席明情的母親哭暈在廁所。
她本來就是一個傳統的女人,相夫教子,丈夫就是她的一切,席成雲一死,她就沒了主心骨,沒了依靠,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
而席成雲養在外麵的那些情.人跟私生女紛紛找上門來,想要分一分席成雲的家產,隻可惜有席明情在,每個人都不可能得逞。
甚至於,因為那些情.婦跟私生女自動暴露自己的住處,於是席明情毫不客氣地花錢找幾個人恐嚇一番,個個都不敢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對於父親跟席飛白的死表示非常的震驚,但是又有種早晚如此的感覺。
她的父親在外拈花惹草,什麼女人都敢碰,也活該會有這麼一朝。
至於席飛白,他的心臟病越發嚴重,醫生都說他可能活不過25,在他死前似乎又聽說他離家出走,在外呆了一天,死似乎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她的父親死了,席飛白也死了,席明情的心不自覺地鬆了口氣,接下來席氏毫無意外就該落在她的手上了。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席飛白跟他父親的葬禮過後沒有多久,她的大伯席成和忽然就在席家宣布,他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親生子。
席飛白不是他的孩子。
席成和是無意之間出門的時候,瞧見了席修,發現他有一張跟麗莎一模一樣的臉,緊接著派人去查。
查過之後才知道,原來席修才是他的親生孩子,席飛白則是被有心人替換過來的。
至於這個有心人是誰,彆人不知道,席成和隻是用那雙陰暗的眼睛沉沉地看向席明情,單獨告訴了她一個人,是她的爸爸席成雲。
書房裡安靜的可怕,席明情坐在那兒,看著自家大伯那雙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懾人可怕的眼睛,忽然打了一個哆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五味雜陳,甚至有些想笑的衝動。
她努力了那麼多,她做了那麼多,結果她爸爸真的給她扯後腿成功了。
她以為席修跟他們家毫無關係,卻原來是席飛白跟他們家毫無關係。
原本應該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哥成了孤兒院孤苦無依的流浪兒。
席明情深吸了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她知道這些事情一出,席家不可能再是她的。
更甚者,她的父親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電閃雷鳴之間,閃過這個念頭的席明情整個人都快驚了起來,頭皮炸裂。
她大伯是個什麼樣的人,席明情隱約是有感覺的。
在大伯母還在世的時候,大伯這個人尚且還有溫度,但當大伯母死後,大伯整個人就變得越發冷清。
他寵愛席飛白,同時卻又使勁地折騰席飛白。
若是知道是她的父親策劃了這一切,那她大伯下狠手剁掉她的父親,似乎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席明情使勁壓下心中的恐懼與不甘,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席成和,開口道:“大伯對不起,我應該向你坦白,我之前也見到過席修。
因為他那張熟悉的臉,我懷疑他是大伯母跟你的孩子。
於是偷偷地取了他的頭發,跟席飛白做對比,隻是席飛白跟他的DNA並不符合,所以我以為他隻是長得像大伯母。
並沒有想到原來席飛白才是那個外人。
我得承認,我那個時候是藏有私心,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就是為了席氏,可是如果席修回來的話,我的位置就要拱手讓人。
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隱瞞著,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但是DNA檢測報告告訴我,他們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我鬆了一口氣,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關於爸爸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抱歉兩個字沒有任何用。
有的時候,我甚至不想承認席成雲是我的父親。
席氏的位置我也不會再去奢望。
畢竟我沒有那個資格。”
在席成雲做了這樣惡心的事情後,哪怕席修是個聾子,席明情都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臉麵再去爭。
她為什麼會攤上這樣的父親?
席明情一直想不明白。
她這麼坦白地告訴席成和,也是因為她知道以她大伯的能力,既然都能
翻出塵封了這麼多年的事情,那麼關於她之前調查過席修的消息,也不可能瞞著他多久。
畢竟席成和已經知道了席修是他的親生兒子,那麼席修的一切他都會去查,顯然也會知道她曾經調查過席修。
與其讓大伯直接拿證據砸她一臉,還不如她自己乾乾脆脆的承認。
她比不上她的大伯,這一點毫無疑問。
席明情心中歎息,她並不會去舉報大伯,說她設局害死了他的父親,沒有意義。
對於席明情來說,席成雲算不上她什麼父親。
無數次,她都恨不得她這個父親去死,因此當席成和真的死了,席明情並不難過。
甚至覺得無所謂,對她來說,父親隻是一個代名詞,陌生人而已。
她就是這麼冷血,席家人身上似乎就流淌著這樣的血液,席明情有時候覺得她應該是大伯的女兒才對。
聽完席明情說出的一切後,席成和那雙陰冷的眼睛稍微有了些溫度,他用手指輕敲著桌麵,一言不發。
他的眼裡暗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比起以往的波瀾不驚,此時此刻的他顯得越發的可怕與詭異。
“我說過席氏繼承人是你,那就是你,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們沒有什麼相乾。
席氏的未來交給你,我很放心,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席明情聞言,咻得抬頭,錯愕不堪。
“這——怎麼會?大伯你為什麼還會願意讓我繼承席氏?那席修呢?”
聽到席成和這麼說的時候,席明情心中湧出一股狂喜,同時又覺得匪夷所思。
按照她大伯對席飛白的寵愛,同理可推得大伯對這個失散了20多年的孩子會有多麼的疼愛,掌上明珠,足以用來形容。
哪怕席修是個聾子,大伯也可以請一個公司管理人來幫助席修。
根本就輪不到她。
或者公司交給席修,讓她來輔佐席修,席明情也是願意的。
這畢竟是她爸爸做錯了事情,哪怕她不想承認席成雲是她的爸爸,但是他犯下的錯她依舊需要彌補。
席明情設想過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有想過席成和還願意讓她繼承騎士。
“大伯,為什麼?我以為你會將席氏留給席修,畢竟他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
席成和的目光落在書桌上,那剛做好不久的線框上,上麵有他,麗莎還有席修,這是用ps做的。
“席修他不喜歡這些,我知道的。”
席修從小到大那麼多年的事情,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關於對方的性格,他不說了解的10分也有七.八分了。
甚至於對方願不願意承認他這個父親,都還是個問題。
但是不管怎麼樣,席成和依舊要將席修帶回席家,帶給麗莎看
看。
他們真正的孩子,現如今長得如此讓人驕傲而又自豪。
“如果你沒有跟我坦白這些事情,席氏是不是你的還要兩說,慶幸的是,你沒讓我失望。”
席明情離開了席家,坐上了自己的跑車,內心的情緒過於複雜,以至於她想要拿煙的手一直抖個不停,打火的時候一直對不上火苗。
好不容易點燃,她將煙蒂放入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縈繞她整張麵容,將複雜陌聲的情緒全部掩蓋其中。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她母親的來電。
自從父親死後,又忽然得知席成和有一個親生兒子,席飛白不是他的親生子之後,她的母親變得非常的焦慮不安,生怕外麵那個孩子回來之後,席明情在席家沒了立足之地。
席明情的母親一天十幾通電話的騷.擾,讓席明情煩躁不堪。
她已經過了想要獲得母愛的年歲,對於她來說,母親的存在並不比父親好多少。
但是她的母親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席明情還是願意拿出一絲的耐心來跟她母親相處。
因此當她接通電話,聽到母親不安地詢問席成和未來的計劃時,席明情淡淡道,“會把那個孩子接回來,但是大伯說了席氏的繼承人還是我,所以你不需要天天打電話來騷.擾我,我很忙。”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繼續抽著煙。
煙霧繚繞之間,她抬眼看向天空。
天空一碧如洗,蔚藍的如同碩大的水晶石,漂亮的不行。
她得到了席家,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席明情的心卻是空空蕩蕩的,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情很複雜。
席氏這個時候已經放出了席飛白不是席成和親生孩子的消息。
整個外界都沸騰了,許蔚然聽到消息,立馬打
電話給席明情,問她大伯接下去打算怎麼辦?她又該如何自處?
席明情淡淡地將她大伯的決定告訴她,言語之中沒有一絲興奮之感,以至於許蔚然興奮之後,才發覺有些不對。
“你不高興嗎?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席明情望著手中的煙,微弱的火光慢慢燃燒著,她喃喃道:“是啊,我應該高興。”
可是為什麼卻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她厭惡席成雲,於是席成雲死了。
她想要母親的愛,於是母親現在回頭來找她了。
她想要席氏,於是她大伯席成和百分百確認了她的位置。
她心想事成,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心裡空虛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