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笑眯眯朝兩人一拱手,便與車隊一起進了城。
他重新坐進馬車,便有一陣鬼哭狼嚎響起:“您可真是嚇死我了!”
紀城冷漠地將對方腦袋推開:“冷靜點。”
賀曉激動不已:“我能冷靜嗎?!您說您沒事乾嘛來北夏,這火藥之事交由我們來就行,要是傷了您這神仙腦袋……”
紀城嗬了一聲:“那這些人你們來應付?”
賀曉立即低眉順眼道:“陛下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嗬,”馬車外傳來一聲嘲諷的冷笑,“就師兄你這心理素質,怪不得隻能蹲在馬車裡演小廝。”
賀曉:“?”
他怒聲道:“柳克寒你一個演車夫的你好意思嘲笑我?”
柳克寒:“那是因為我會駕馬車!你會嗎?!”
賀曉:“車夫就是車夫!!”
紀城:“……”
他:“閉嘴。”
……
車隊駛入一座府邸後院,一個年輕男人匆匆出來迎接:“見過陛下。”
紀城擺擺手:“在北夏就不用講究那麼多虛的了,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淩朗原從懷中取出圖紙奉上:“這是北夏都城大致的地圖,還有一份北夏皇宮的圖紙,標紅處是拓跋啟的寢宮,另還有一處是他日常會見大臣和與妃子嬉鬨的宮殿。”
頓了頓,他又委婉道:“聽聞前幾日新國師被急召進宮,還在那宮殿前罰跪了兩個時辰。”
而新國師是誰大家都已經清楚了——
紀城讚道:“皇叔真是老當益壯。”
他又問:“離去的路線呢,都安排好了?”
淩朗原恭敬道:“行李和車馬都準備好了,偽造的身份文牒和路引也都已齊全。陛下是準備什麼時候走?”
紀城:“今晚。”
連急匆匆跟著車隊護衛把混在貨物裡的硝石等物挑出來的柳克寒兩人都是一愣:“今晚?”
賀曉結結巴巴道:“陛、陛下,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柳克寒發出對自家師兄不屑的嗤笑,紀城則語氣平靜道:“兵貴神速,如今大寧情況並不如你們想象得那麼好,被困在東宜的北夏軍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往大寧方向突圍,他們那個將軍有兩把刷子,我留下的後手不一定能防住。”
畢竟大寧兵弱是積年下來的問題,和北夏軍隊戰鬥力的差彆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磨平的。
“其他那些國家也就是看在我們送連弩的份上意思意思進攻而已,所謂的圍攻根本打不了多久,”他道,“要是等北夏喘過氣來,危險的就是我們了。”
賀曉弱弱開口:“……但也不必就今天吧?我還想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呢……”
紀城笑眯眯道:“先前那兩個守城的士兵已經盯上我們了。”
賀曉:“嚇!”
他緊張道:“不、不至於吧?”
紀城慢悠悠:“北夏人從來不把大寧放在眼裡,更不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咱們的形象又是一支有錢但護衛水平極其一般的商隊,更不提現在還在打仗——你說他們準備黑吃黑的可能有多大?”
賀曉打了個哆嗦:“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紀城語氣溫柔:“現在,去把材料都搬出來,然後在天黑前把東西做好。”
賀曉當即滾回到馬車前和柳克寒等人一起挑撿材料。
淩朗原這才低聲問道:“陛下,這兩位是?”
紀城隨意道:“聞人大師的徒弟。”
淩朗原一愣:“屬下有聽聞聞人大師和其徒擅機關術,倒不知他們對藥理還有研究。”
紀城道:“他們確實不懂藥材。”
淩朗原:“那?”
紀城笑笑道:“他們這是在給北夏準備禮物,至於是什麼禮物,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伸了個懶腰,往宅子裡麵走:“府上有仆人的吧?”
淩朗原連道:“有的……隻是為了避免暴露,府上人手並不多,陛下要他們做什麼嗎?”
紀城:“燒個熱水,朕要好好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