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百曉生花了不小的力氣才把這些“誤會”一一解釋清楚。他發現自己可能是太天真了——有關百花穀的亂七八糟的傳聞簡直是隻有他想不到,沒有彆人編不出來。
所以等解答完小蓮的問題,他們的路程都走了大半。
百花穀名為“百花穀”,其門派自然是坐落在一座山穀之中的,距離江安有一段路程不說,進穀中的山路也並不好走,所以這一路過來,哪怕沒有故意拖拖拉拉,他們也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天氣已然入秋,馬車駛在路上,隨處都可見變黃飄落的樹葉。
到了最接近百花穀的一座城池時,百花穀的弟子就來接人了。
大概是知道這一行人中還有個對生活品質要求最高的紀城,百花穀也沒要求他們徒步進山之類的,而是也安排了一輛馬車——當然,規格肯定沒紀城雇的八駕大馬車豪華。
馬車進了山彎彎繞繞走了一天,眼前景象便猶如迷霧撥開,露出穀中的亭台樓閣來。
亭台水榭,雕欄玉砌,不外如是。
百花穀穀主焦寧兒已然等在穀口,見紀城從馬車上下來,笑盈盈道:“多謝居少莊主此番辛苦一趟,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送回來了。”
也從馬車上下來的百曉生:“?”
他們倆該不會真是串通好的吧??
紀城也拱拱手行了個江湖禮節:“焦穀主客氣了。”
他看了看百花穀中景象,麵上也是笑吟吟地讚歎:“百花穀這地方確實極佳,尤其穀口處那道幻陣一擺,這裡便儼然一處天然的桃花源啊。今日前來,果然是漲了見識。”
焦寧兒麵色微微一變,但隨即便恢複如常,笑道:“居少莊主好眼力,看樣子外界傳聞的確是不可信。”
這一路來被外界傳聞荼毒了個遍的百曉生臉色隱隱有些發綠。
焦寧兒伸手將人揪過來,一邊朝紀城和小蓮笑笑:“兩位一路過來想必也是舟車勞頓,我百花穀已然為你們準備好休憩之處,還請先去梳洗歇息一番,晚上時還有專門的洗塵宴。”
百曉生:“姐,我呢?!”
焦寧兒:“你離家出走現在被帶回來還好意思吃洗塵宴?”
百曉生登時苦著臉不敢再說話。
侍女過來將紀城他們帶去休息的房間,百曉生則被焦寧兒揪著耳朵帶走了。
晚上的洗塵宴規格並不算太豪華,但菜式味道都極不錯,以焦寧兒為首的百花穀高層都有前來,連之前被焦寧兒質問的百曉生都出現了。
洗塵宴上雙方推杯換盞,又就著江湖上的各種八卦雜談,聊得相當愉快。
像什麼青雲派名字取得光明磊落但打架的時候最愛耍陰招啊,南天寺的那群和尚看著浩然正氣但實際上都是群窮鬼啊,烈風宗倒是真的夠正人君子,隻可惜行事太過剛正古板,說得好聽叫正直,說得難聽那就叫蠢貨。
於是一頓飯下來雙方迅速地建立起友誼,彼此間把酒言歡,好不開心。
到了第二日上午,焦寧兒便親自來見了紀城。
她是一個美人,年齡二十五六的樣子,笑起來更是明眸善睞:“居少莊主來我們百花穀突然,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阿人那孩子不懂事,說不得也給少莊主添麻煩了,”她道,“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代他道個歉。”
紀城也含笑道:“穀主客氣了。”
反正焦麗人得罪他的份已經全被洗涮回來了,道不道歉也無所謂。
他轉動手裡茶杯:“我這次前來百花穀,也是有些事想要弄清楚。所以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交易而已。”
百花穀做情報生意,想要知道什麼東西,當然得花錢來買。
焦寧兒表情有些訝異,隨即又是一笑:“我原本以為少莊主會借著和阿人的交情向我免費索要情報呢,沒想到您比我想得倒是要明白得多。”
紀城無所謂道:“反正我爹有錢,你們開什麼價我都出得起就是了。”
焦寧兒麵上的笑意不由一僵。
半晌她才幽幽道:“您可真是活得過於明白了。”
紀城:“過獎過獎。”
焦寧兒輕抿一口茶水:“居少莊主來百花穀的目的,昨日阿人已經同我提過了,在說這個之前,我倒是有彆的、更好奇的事想知道。”
她眼眸輕抬:“聽說,居少莊主的武功……”
話音未落,她伸手便如閃電般朝紀城咽喉處襲去!
站在不遠處的小蓮立刻拔劍朝焦寧兒刺去,然而她距離要遠得多不說,焦寧兒身為百花穀的穀主,論武功在天下間也是數得上號的。尤其焦寧兒這一招極為突然,可以說如此距離之下,能擋住她存心偷襲的也不過五指之數。
然而紀城卻似早有預料般一抬手,焦寧兒的突襲便被他輕而易舉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