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天界之後,紀城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去萬界殿,一腳踹翻了門口的桌子。
當時司命天神正因為發現天帝繼任過程中出了岔子而瘋狂抓頭發不安,聽見門口一聲巨響,當即奔出來,隨後便是狂喜:“太子……不,天帝陛下!!”
他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成功了?!”
紀城冷笑看著他:“萬界氣運逆轉?”
司命天神激動的哭嗝兒止住。
紀城:“諸天被波及,萬界生靈亟待拯救?”
司命天神沉默:“……”
紀城:“需要我下界附身氣運之子,修補萬界氣運?”
司命天神終於汪地一聲哭了出來:“太子……天帝陛下,您聽我說!我都可以解釋!!”
紀城臉上的冷笑更濃烈了幾分:“你親自解釋怎麼夠?要不然把紀南陵親自叫出來跟我解釋吧,他說得應該比較清楚。”
司命天神痛哭流涕的表情再次凝固在了臉上:“您、您……您知道了?”
紀城:“怎麼,當爹的還活著,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應該知道是嗎?”
“不不不,”司命天神慌忙搖頭,“我就是,咳咳,有點驚訝。”
他從懷中掏出一麵小鏡,恭恭敬敬向紀城遞上:“……大人他以身祭天道後,並沒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識,我的萬界殿中可窺探諸天萬界場景,僥幸發現之後,才和大人他又聯係上。”
完蛋,他發現怎麼太子殿下繼任天帝之位以後,這倆人變得不好稱呼了!
紀城接過那麵鏡子,一邊冷笑著接話:“僥幸聯係上以後就又順便把我給算計了一遍是吧?”
司命:“嘿嘿……嘿嘿……”
揣過那麵小鏡,紀城將自己的精神力輸入進去,下一刻,他的意識便出現在了一處單獨的空間。
空間中一道人影淡淡凝聚成形,時隔多年,紀城終於又見到了紀南陵。
他還沒有開口,紀南陵便先無奈地笑道:“還是被你發現了。”
紀城聳了聳肩道:“剛剛在傳承空間裡,你喊的聲音都快突破天際了。”
——之前夾雜在那道不斷誘惑紀城去死的聲音裡,那道喊“不要”的,便是紀南陵的聲音。
雖然那聲音並不大,而且已經時隔數千年沒有聽過,但紀城還是立即辨認了出來。
當下一些本來不理解的東西登時便能理解了——譬如他這數千年來確實還沒有完全得到天帝權杖的認可,但單憑司命天神一人又是如何能夠布下這麼大的局,又譬如司命天神明明也沒當過天帝,他又是怎麼知道天帝權杖的繼承條件的?
而當“紀南陵還活著”的這個因素加入後,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當年我以身獻祭,本來想以神格補全天道,卻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的時候僥幸突破了一層,”紀南陵道,“如今便也以這個樣子存在了。”
他歎道:“天道有缺,便給了其他意識鑽空子的機會,當年那道勸我將你獻祭的聲音也是那些遊蕩在天地中的怨念意識發出的暗示,我身融天道後想辦法將它們從中驅逐,卻沒想到,反而讓它們過來影響了你的繼承。”
“幸好,”紀南陵笑了起來,“你沒有出事。”
“……但你還活著,沒有告訴我。”紀城開口道,聲音中忍不住有些怨念。
雖然嘴上說著要超越紀南陵,要怎麼怎麼和他不一樣,但到底紀南陵是撫養他上千年的人,又怎麼可能毫無感情?
紀南陵當即戰術性清喉嚨:“咳咳,這不是想讓你成長成長嘛……”
紀城:“嗬。”
“而且,”紀南陵又道,“我身融天道後雖然還保留有意識,但也僅限於此而已,若不是聞斯他還有一麵捕天鏡,就算想要和你們交流也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