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過,日子就快了起來。在無數學生黑著眼圈、抓住寒假的尾巴瘋狂趕作業時,新學期已然悄悄來到。
這期間,沈行雲曾經來加過薄晉一次。生怕薄晉不知道是他似的,特意大喇喇加了備注。
薄晉直接忽略了。
管他有什麼事,從十多年前起,自己和那一家就沒關係了。
沈行雲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也沒再加,十分沉得住氣。
薄晉懶得細想。
有那個時間調戲一下他的小男朋友不香麼。
想起昨天晚上視頻時,謝阮被他弄的臉紅耳朵紅、一副臊得快要鑽進地縫裡卻還強撐著的模樣,薄晉就心猿意馬起來。
現在都這樣了,以後在床上時呢?不得哪哪兒都紅了……
薄晉咳了聲,艱難地屏蔽掉腦子裡那些不和諧的畫麵,喝了半瓶冰水緩了一陣,拎起餐桌上的三明治去了學校。
薄晉這張臉在世嘉高中幾乎無人不知,一路上有無數人過來他跟打招呼。
“新年快樂啊,薄哥。”
“薄哥過年好!”
“一個假期不見,薄哥又帥了嘖嘖嘖。”
…………
薄晉笑著一一回了,斯文又得體,完全看不出在謝阮麵前的流氓樣。
他進了教學樓,拐過彎正要繼續往班級走,就被趙才明拉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坐。”趙才明抬起下巴指了指椅子的位置,自己拿起濕抹布準備擦桌子。
“埋汰誰呢。”薄晉搶過抹布,忒看不上他這幅裝模作樣的做派。想讓自己幫忙就明說,年紀一大把了還搞這些彎彎繞繞。
趙才明被戳穿了也不尷尬,翹著二郎腿看著得意門生幫他搞衛生,心裡美滋滋的。
“您有事?”薄晉見他光嘚瑟不說話,隻能先開了口。
再耽擱下去三明治就要凍了,他還想謝阮吃頓新鮮的呢。
“是有點事,”趙才明倒了杯熱茶暖手,斟酌著詞句,“上學期我問過你還參不參加奧數競賽,你說考慮看看……現在考慮好了嗎?”
趙才明是真不知道現在這些小年輕在想什麼,要是他有薄晉那個腦子,彆說奧數競賽了,什麼物理化學生物競賽……他高低都要刷一遍。
不得獎也沒什麼損失,要是得獎了那就是炫耀的資本啊。
在朋友和女孩子麵前多有麵子,多值得吹!
偏偏薄晉這小子穩如老狗,一點年輕人的意氣風發都沒有。
讓他這位老人家跟著乾著急。
“我參加。”
“哎,你現在任性不參加,等以後後悔……”趙才明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激動地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熱茶差點灑了滿手,“你說什麼?你參加?”
薄晉無奈地奪過茶杯,穩穩放在桌子上,點頭道:“嗯。”
之前拒絕是覺得沒意思,參加一次給學校掙點榮譽對得起他們給的獎學金就行了。現在不一樣了,薄晉臉上不自覺帶了笑。
謝阮這段時間一直挺努力的,放假也在家裡挑燈夜讀,刻苦得恨不得把一分鐘當成兩分鐘來用,他當然也不能拉胯。
和謝阮想跟他讀同一所學校的心一樣,他也想作為謝阮的男朋友,能夠多一點讓他帶的出去的資本。
“誒好好好。”大清早就張口接了個大餡餅,趙才明快高興傻了,搓著手道,“上次的培訓老師你覺得怎麼樣,這次還請他行不行?”
這兩年競賽不允許高考加分了,再加上世嘉的競賽成績一直不好,便沒有聘請專門的競賽老師。去年薄晉參賽前,還是趙才明托了老同學的關係,才找了位金牌老師。
“行。”
薄晉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他其實覺得沒必要請老師,那些東西都在他腦子裡,想忘也忘不掉。但以趙才明對比賽的重視程度,想也知道不會聽他的,他也就沒多費口舌。
得了準話後,趙才明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他,樂顛顛跑去給老同學打電話了。
薄晉這才拎著三明治進了教室。
謝阮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了。幾天沒見,思念的人不止薄晉,謝阮同樣如此。
哪怕有視頻聊以慰藉,但終究摸不到碰不到,跟麵對麵還是不一樣的。
“半路上被趙才明截胡了,”薄晉把三明治遞給謝阮,“等久了吧。”
謝阮搖頭,撒謊道:“沒,我也剛到。”
他咬了口三明治,見薄晉低頭到處找抹布,佯裝自然道:“直接坐吧,我給你擦了。”
薄晉一怔,隨即伸手在他鼓鼓的臉頰上戳了戳,調笑道:“行啊謝小阮,還挺賢惠。”
謝阮嫌棄地偏開頭,舉了舉自己手上的三明治,反唇相譏:“那你不是更賢惠?”
論臉皮厚,一百個謝阮也不是薄晉的對手。
聞言,他眉頭一挑:“所以我這麼賢惠,你什麼時候嫁過來?”
“咳咳咳。”謝阮一口三明治卡在嗓子眼,頓時咳了個驚天動地。
“怎麼了這是,”薄晉無奈,開了盒牛奶遞過去,“多大人了,吃飯還能嗆著。”
這人真是沒半點自知之明,謝阮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他語出驚人,他怎麼會這樣。
“談這麼長時間戀愛了,求個婚怎麼了。”薄晉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十分不以為意。
謝阮:“???”
謝阮懷疑自己幻聽了:“談這麼長時間戀愛?”
他們年前才確定關係,滿打滿算一個月不到,怎麼就這麼長時間了?是他記憶有問題還是薄晉記憶有問題?
薄晉掀了掀眼皮,理直氣壯道:“從去年到今年,不已經一年了麼。”
謝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