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2 / 2)

這種事他能攔住一次,卻沒辦法次次都攔住,否則時間一長,謝阮就是再粗心也能察覺到不對。何況他也不能時時刻刻盯著,隻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院長許是正在看手機,很快回了信息。

【擁抱陽光】:小薄沒上課啊。

【擁抱陽光】:還行,不算多,就是打掃衛生、給孩子們上上課什麼的。

【擁抱陽光】:怎麼忽然問這個?

薄晉抿了下唇,斟酌著打字回複。

【薄】:我朋友公司想組織員工定期去孤兒院做義工。

【薄】:我來問問您需不需要。

【薄】:如果需要我讓他直接聯係您,這樣就不用到外麵找誌願者了,會方便很多。

院長對他的提議很感興趣。

【擁抱陽光】:行啊,你讓他打我電話。

【擁抱陽光】:哎呀,這樣一來可省事了,也不用再麻煩協會那邊安排誌願者了。

【擁抱陽光】:還是你聰明。

院長鬆口了,那事情就成了一半。薄晉拿著手機走出教室,找了個號碼撥了過去:“給你公司找了件好事……嗤——我坑你做什麼?”

謝阮還不知道自己去孤兒院的路已經徹底被堵死了。月考過後,他學習越發努力起來,看得周圍的同學瞠目結舌,不自覺就有了緊迫感。

人家謝阮進步那麼大還這麼努力,他們這些原地踏步的有什麼資格擺爛。

學!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一班的學習氛圍霎時空前高漲,跟嬉笑打鬨的隔壁班仿若兩個世界。

這天傍晚,謝阮正抓緊碎片時間背單詞,孫福安忽然進來了:“謝阮,你跟我過來一下。”

謝阮沒當回事,以為是學習方麵的問題,放下本子跟了出去。

不料,孫福安沒帶他去辦公室,反而去了上學期他和薄晉自習用的小教室。

這是要做什麼?謝阮心裡疑惑。隻是不待他問出來,就看到了站在小教室裡的人。

那人個子很高,穿一身深藍色西裝,提著公文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和校園截然不同的精英氣息。

謝阮歪了歪頭,這是誰?班主任為什麼要帶自己來見他?

沈西洲握緊了手裡的包,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終於見到尋找了十幾年的孩子,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紅。

好在這些天他了解了很多有關謝阮的信息,也見了不少他的照片,勉強穩得住。

他深吸了口氣,怕自己嚇到謝阮,也怕他尷尬,放柔了聲音強自鎮定道:“小阮,還記得我嗎?我是沈西洲,你沈叔叔。”

“那個經常去你家蹭飯、還抱你去樓下玩的沈叔叔。”

見謝阮怔怔地沒什麼反應,沈西洲喉結滾了滾,壓住嗓子裡的哽咽,幫助謝阮回憶:“你那會兒最喜歡的那套積木,彩色的、睡覺都要抱著的那個,就是我送的,有印象嗎?”

仿佛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大門。

謝阮微微睜大眼睛,不自覺地喃喃出聲:“沈叔叔……”

他還是記不清沈西洲的長相,但顯然已經想起了這個人。

“是我!”沈西洲激動地往前走了兩步,差點撞到旁邊的課桌。他伸手扶了一下,穩住踉蹌的身體,欣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相比謝忘年,謝阮的長相更像陳薇,但仍舊能看出謝家人的影子。那挺直的鼻梁和飽滿的額頭,跟謝忘年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真是長大了,”沈西洲感歎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想抱抱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但最後隻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滿十八歲了,是大人了,叔叔要跟你好好談一談。”

謝阮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自習放學後了。

剛進宿舍樓,就被堵在門口的薄晉拉回了自己寢室:“老孫找你乾什麼去了?”

乾什麼?

謝阮呆呆地坐在床上,顯然還沒完全消化之前的內容。

沈西洲說他父親死前留下了遺書,裡麵寫明了給他的財產。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他,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畢竟不管怎麼樣,在外人看來,都是賀金慶和陳薇養了他這麼多年。人情社會,他如果為了錢跟他們扯皮,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不如他全部處理好了再來找他。

沈西洲還說,那些錢是他爸爸留給他的,不用有任何顧慮,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花完了也不要緊,還有他呢,以後他就是他親叔叔。

“想什麼呢,”見他遲遲不開口,表情也呆呆的,薄晉蹙眉,“他為難你了?”

“不是。”謝阮這才險險回過神來,“我……”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薄晉。

從小到大,他一直很想反駁那些說賀金慶大度、不計較他的身世養他的人,他沒花賀金慶的錢,他爸爸給他留了東西的。

但每每剛提了個話頭,陳薇不是捂住他的嘴說他小孩子瞎說,就是含淚哀求地看著他。

久而久之,他也不說了。

沒想到今天猝不及防地實現了這個願望。

薄晉先是愕然,隨即按住他的腦袋一通亂揉:“這不是好事麼,你這個表現我還以為怎麼了。”

謝阮不好意思地順順額毛:“我這不是覺得不真實麼。”

薄晉看著他紅撲撲的臉頰,心裡一動:“好好慶祝一下就真實了。”

“怎麼慶祝?”謝阮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心裡的那股興奮勁壓都壓不住,破天荒跟著薄晉一起瘋。

是逃寢去網吧還是買一箱煙花搬到操場上放?好像都可以!

薄晉可不知道他小腦瓜子裡想的是什麼,知道了也不在意。搞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有什麼意思?成年人當然有成年人的方式啊!

他含笑看著謝阮:“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謝阮:“???”

謝阮嫌棄地推開他:“這算哪門子的慶祝。”

“怎麼不算,”薄晉挑眉,大義凜然道,“飽暖思淫-欲,現在溫飽問題解決了,可不就剩後一項了。咱倆這關係,我就委屈一下,用自己當禮物好好幫你慶祝慶祝。”

謝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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