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原來鄭敘說的是這個。
禮堂的正對麵就是珠川大的雲湖,江秋秋剛剛一路顧著往前跑,沒注意距離,正好又回頭去看鄭敘,這麼一個不留神,居然就直接掉湖裡了。
江秋秋第一個念頭:鄭敘誤我!
江秋秋第二個念頭:還好我會遊泳!
耳邊是水波翻湧的聲音,江秋秋隻懊惱了一秒便冷靜下來,撲騰了幾下之後,迅速找到了平衡點,雙手也很快摸到了湖邊的石壁。
“呸呸。”江秋秋把頭探出水麵,吐掉嘴邊腥鹹的味道,也顧不上躲鄭敘了,說道,“師兄,麻煩拉我一把……”
因為白皙而隱隱泛起青筋的手掌伸到她的麵前,筋骨微突的手腕,修長乾淨的指節,就像藝術品一樣讓人移不開目光。
男生的聲音響起,帶著些疑惑:“你是誰?怎麼掉下去的?”
聲音不疾不徐,略有些低沉,還有一絲生人勿進的清冷,如果仔細分辨,卻又比鄭敘原本的聲線略要清亮一些。
“師兄過分了啊,這就開始裝不認識了。”江秋秋握住那隻手,一使勁上了岸,她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心裡也生出一股邪火來,忍不住吐槽道,“你跟我求婚是什麼意思……”
她話說到一半,整個人突然呆住了。
站在她麵前的男生穿著白色的襯衫,頭發理得細碎而乾淨,身姿如鬆般挺拔,江秋秋身高在女生中算是高挑的,卻也要仰頭才能看清他的麵孔。
深邃的輪廓,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睛,她才剛剛近距離看過。
是鄭敘的麵孔沒錯,但是……太年輕了。
人的氣質有時候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比如眼前的男生,長相五官明明和鄭敘一模一樣,連皮膚狀態好像也沒有太大區彆,但江秋秋卻一下子就能看出這並不是剛才的那個鄭敘。
就是一種更青澀、更年輕的感覺,神色中少了一些歲月沉澱出來的穩重,顯得更加清澈,還多了一分獨屬於少年的明朗。
男生皺起眉頭,眉眼間有些不悅:“你在胡說什麼?”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傳來另一個男生的驚呼聲:“你說什麼?”
呆滯中的江秋秋愣愣地循聲望去,來者是一個穿著球服的高個男生,手上還抱著一顆籃球,那男生顯得比當事人更加震驚,瞪大了眼睛質問道:“鄭敘,你什麼意思呢?故意膈應我們?”
鄭敘?
這個男生真的是鄭敘?不是一個長得和鄭敘高度相似的人?
江秋秋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這周圍的環境,跟她掉下水之前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禮堂還是那個禮堂,雲湖還是那個雲湖,遠處的教學區,更遠處的生活區,整整齊齊,一個沒少。
但是……全都太新了。
她入學的是珠川大兩千年的時候剛搬遷過去的大學城新校區,比起百年曆史的老校區,是要新得多,也現代化得多。
但畢竟也有快二十年的年頭,許多建築已經蒙上了灰塵,地麵也已經斑駁。
而眼下的校園,卻還是鋥光瓦亮,幾乎沒什麼時間的痕跡。
她的目光掃過路邊的綠化帶,作為一個注重防曬的精致女孩,她早上經過的時候,還讚美了一番學校的綠化,每條路的路邊都有足夠茂盛的樹蔭,為她們遮擋烈日。
而現在,綠化帶上卻都是些瘦弱的小樹,那稀疏的葉子就像熬夜女孩的頭發:弱小、可憐、又無助,根本承擔不起為她們遮風擋雨的重任。
嶄新的建築,嶄新的路麵,新栽的樹……
她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頭,以及……嶄新的鄭敘。
如果說此刻她內心還有一絲迷茫和僥幸,接下來的情景就真的徹底擊碎了她的幻想。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男生的肩膀,最終落到了遠處的禮堂上,禮堂的大門上方,拉著一條巨大的、鮮紅的橫幅。
上麵印著一行大大的白字:珠川大學管理學院2008級新生開學典禮
2008級……鄭敘入學的那一年……
也是鄭敘十八歲的那一年。
見她遲遲不回答,嶄新的鄭敘似乎有點不耐煩:“把話說清楚。”
遠處的男生等不到鄭敘的回答,也很憤怒,手上的籃球猛地一下砸了過來:“鄭敘,你他媽把話說清楚了!”
鄭敘連頭都沒回,隻微微側了下身,籃球便擦著他的身邊飛了過去,朝著與鄭敘正好連成直線的江秋秋直奔而來了。
江秋秋還沉浸在錯愕之中,一時竟忘了反應。
“咚——”的一聲,江秋秋應聲而倒。
在暈過去之前,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師兄,你想結婚的意誌是不是太強烈了?”
不能因為我說了一句你年紀大,就讓我來見年輕的你啊!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 鄭敘:就是這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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