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川已經到了嘴邊的臟話全部吞了回去,震驚地消化了鄭敘的話一會,才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叭,給你點麵子。”
他旁邊的朋友弱弱舉手道:“其實,我沒有喝酒……”
“閉嘴!”鄭青川瞪了他一下,“沒喝酒我也不會讓你摸我跑車的。”
鄭敘卻是無所謂地看了他們一眼,把鑰匙扔給了小學雞的朋友:“那你來開車吧。”
朋友用幽怨的眼神控訴鄭青川:你看人家鄭敘,就沒你這毛病。
鄭青川麵不改色:“他那小破車,跟跑車能一樣嗎?”
連車都沒有的江秋秋於是也幽怨地看了鄭青川一眼,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成功讓鄭青川躲開了酒駕的黑曆史,江秋秋一想到十年後,小學雞粉絲們控評文案中的“以身作則的反酒駕大使”裡有自己的一份功勞,頓時覺得此時那個還隻有八歲的自己胸前的紅領巾肯定更加鮮豔了。
四人上了車,鄭青川朋友開車,鄭青川坐副駕駛,鄭敘和江秋秋坐後排。
朋友看了一下位置分配,又看了看另外三位十足亮眼的帥哥美女,更加幽怨了:“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一個司機。”
江秋秋諄諄教誨:“不要驕傲。”
要知道十年後,有多少人想給這倆人開車門都沒機會呢。
朋友:“……?”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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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小汽車順著盤山公路平穩向下,江秋秋靠著車窗往外看去。
金珠峰的視野很好,從半山腰往山下看,可以看到大半個珠川的風景,夜色正濃,放眼望去,整個城市燈火通明,在黑夜中彙成一片磅礴璀璨的星海。
反倒是飽受光害與霧霾的天空星光稀疏,隻餘下一片黯淡的黑色,天與地像是顛倒了過來。
萬家燈火透過車窗,灑在江秋秋的眼睛裡,這是她第一次來金珠峰,也是她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十年前的珠川市。
她情不自禁感慨道:“珠川真美。”
“嗯。”鄭敘坐在她的身側,目光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她的麵孔倒映在車窗玻璃上,燈海洶湧,恰如心潮,他道,“很美。”
“以後還會更美的!”江秋秋突然握了下拳,充滿激情地說道,“相信珠川政府接下來會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堅持改革開放,推動科學發展,促進社會和諧,未來一定能將珠川全麵建設成小康社會!”
鄭敘:“……”
前座的兩人嘴角抽了抽,鄭青川忍無可忍,吐槽道:“高考給你造成的精神創傷這麼大?”
“你不懂。”江秋秋依然保持著看著窗外的姿勢,目光深沉悠遠,“珠川政府是一個有遠見有魄力的政府,以後珠川會越來越好的。”
鄭青川想了一下,認真問:“你身上是被裝了監聽器嗎?”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山下,金珠峰山下是一片密集的城中村,路麵又窄又顛,四處雜亂不堪。
江秋秋的目光從剛才的感慨漸漸癡迷了起來,酸溜溜道:“我要是有錢,就在這裡買上兩套房子。”
這次輪到司機朋友大吃一驚了:“錢不想要的話給我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糟蹋?”
眾所周知,金珠峰腳下這一片,地方偏僻就不說了,因為城中村雲集,周邊環境特彆差,隻有經濟條件確實不行的人才會住在這片,這裡一千塊就能租個小三房。
“唉。”江秋秋歎了一聲,倒也不覺得奇怪,司機朋友的想法是這時候大部分人的想法,金珠峰半山彆墅雖然奢華,但那是本身的定位使然。
金珠峰腳下的城中村,一直到2010年以前都無人問津,直到兩年後,珠川政府響應國家號召,一紙規劃下來,將這一片劃為高新產業區,整片地皮應聲而漲。
正應了那句: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可惜江秋秋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她不光沒錢,還是個黑戶。
這時候就不得不再罵一次穿越之神:朕的金手指呢?
司機朋友還在為江秋秋不著邊際的想法嘀咕著,鄭敘卻看了江秋秋一眼,淡聲問道:“你看好這裡?”
“嗯。”江秋秋點了點頭,她不好說得太明白,隻指著遠方一處道,“那裡不是要建金珠廣場嗎?我覺得這是個信號。”
她指的地方,正是十年後的珠川市地標之一,金珠峰雕塑的方向。
金珠廣場是珠川政府07年就公布的一個項目,計劃在金珠峰腳下建一座雕塑廣場,作為珠川市新的地標,因為是單一項目,也沒有公布彆的配套,大家都隻將其當做是金珠峰的附屬旅遊設施。
直到2010年的高新區規劃公布,許多人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三年前的金珠廣場原來是一個信號。
司機朋友“切”了一聲:“金珠廣場算什麼信號啊,那不是為了促進金珠峰的旅遊嗎?就算遊客比以前多點又怎麼樣,也就是農家樂多賺點錢吧……”
江秋秋沒有反駁他,這是這時候的主流想法,其實如果她不是穿越來的,也未必能想得到,這個什麼配套都沒有的廣場會是一個區域騰飛的前哨。
她將手肘撐在窗沿上,掌心撐著下巴,鬱悶道:“能在這裡開個農家樂也行啊。”
反正先把地占了再說。
“你說得對。”鄭敘突然說道,“那就在這裡開個農家樂吧。”
江秋秋抬頭,就見鄭敘正垂著眼看她:“我也覺得這是一個信號。”
江秋秋:!
她一個激靈,猛地想了起來,風投巨子鄭敘的傳奇投資之一,就是在大學期間,在未來的高新區還無人問津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在金珠峰腳下買了一大片地,號稱是搞——農、家、樂!
特彆沒有氣質!
還賺了特彆多的錢!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