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對了,家底。”杜懷英看著左舟,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
“唉,我說,你難道真的要在這種地方待著嗎?這裡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太多了。”
“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左舟喝著酒道,“退休後來這個地方開小飯店不是挺好的嘛?”
“當年咱們在戰場上的時候,可沒想過退役以後還能來開個小飯店的事。”
他的聲音慢慢的陷入了回憶。
對麵的杜懷英聽了他的話,似乎也跟著陷入了回憶之中。
“對啊,當年我記得,咱們幾個誰都沒想過能從那個地方活著回來,那時候想到退役以後的事,就像是做夢一樣。”
“銀河,星星,巨鷹,都死了,現在剩下的老朋友也不多了。”
“對吧,你也知道。”左舟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道,“所以,這年頭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現在年紀也大了,沒那麼多念頭,隻想著好好的把我閨女養大而已……”
杜懷英沉默了一會,卻突然打斷了左舟。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不像是那種能安靜下來的人。”
左舟抬了抬眼。
“你跟上麵那些家夥不同,你眼睛裡的火,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滅過。”
左舟一邊笑,一邊喝了口酒道,“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個粗人,不懂他們那些人在搞什麼,就連你為什麼要退役,我其實也搞不太清楚……”杜懷英道。
“不過,你來的這個地方真的不好,就算你是想找個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來偽裝行蹤吧,但是老熟人想找你都不方便,想說些什麼,還得背著外人說。”
左舟喝著酒,對杜懷英的話無動於衷。
“喂,你彆裝的這麼無所謂的樣子行不行?”杜懷英道,“就像你剛剛那個沒眼力見的夥計,我說個話還得特意背著他。”
“你下回找夥計,我那邊退役的手下多的是,各個都身強體壯的,保護個小文不是輕而易舉。”
“……”左舟喝了口酒道,“這你就不用管了,話說回來你到這到底是乾嘛的?你長的凶神惡煞的,坐在這裡影響我生意。”
“哦。”杜懷英聽左舟這麼一問,才想起來了什麼,“我來這裡當然是有正事了,看你隻是順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神神秘秘的道,“這事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而且還挺邪乎,最近上頭那群人被這件事折騰的夠嗆。”
“我現在已經不在役了,你隨隨便便透露這些東西,真的沒問題嗎?”左舟道。
“哎呀,跟你透露一下又有什麼關係。”杜懷英絲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你這才退役幾天啊,彆裝了。”
“你知道破曉組織嗎?”
“破曉?”左舟愣了一下,“沒聽過。”
“今年開始,從貧民窟裡興起的一個盜賊組織。”杜懷英喝了口酒說到。
“據說有不少貧民窟的人都偷偷加入這個組織了。”
“這次聲勢浩大,跟之前幾次貧民窟興起的盜賊團夥不同,這次的團夥還蠻讓人頭疼的,你住在這裡,都沒聽說過?”
“我才來這住幾天啊。”左舟有些無語的道,“況且這附近也不算是多麼窮的貧民窟吧,充其量也隻能算是貧民窟邊界。”
“算了,這無所謂,反正最近,我要好好留在這裡探查一下這個組織的消息,沒想到你做飯手藝還不錯,最近我可能經常要來這裡蹭飯了。”杜懷英道。
“沒問題,隻要你帶錢來就行。”左舟道。
“隻不過我有個疑問,這麼點事,有必要出動你一個營長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上頭下了命令,那我們這些底下人當然要執行了。”杜懷英道。
左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突然聽見廚房那邊傳來了一陣驚呼。
他抬頭一看,祝弦月正在跟一條鯽魚王進行著爭鬥。
雙方的戰鬥堪稱慘烈。
祝弦月首先對鯉魚王使用了斬首,效果顯著。
但鯉魚王沒有倒下。
它在第二回合中完全不顧自己身首異處的狀態,倔強的鹹魚突刺,弄的周圍鮮血四濺。
廚房一時之間如同人間煉獄,讓人慘不忍睹。
“你這到底是哪招的夥計啊!”杜懷英沒忍住又罵罵咧咧了起來。
“連殺個魚都不會?我就沒看見過這麼笨的夥計了!”
他站起身來,剛想朝廚房過去的時候,卻忽然間被左舟一巴掌拍到了肩膀上。
而且,左舟的這一巴掌還十分用力。
杜懷英能夠感覺到這一掌中蘊含的能量,硬生生的把他一個一米九的大漢給壓的坐了下來。
他那一刻覺得有些奇怪,剛想說什麼,卻被左舟打斷道,“你先在這裡坐著吧,我去廚房收拾收拾去,這個時間點也該做魚了。”
“你去吧。”杜懷英道。
“對了,最近,你最好多備點藥。”左舟忽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
“我想想應該備點什麼啊……繃帶止痛藥,跌打藥酒什麼的。”
“……你咒我呢?我沒事備那玩意乾嘛?”杜懷英無語的道。
“嗯,該怎麼說呢。”
左舟沉吟了一下,忽然對著杜懷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任務期間,有備無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