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風知道這件事嗎?”
祝弦月坐在回去的有軌列車上, 跟小白交流著。
“他應該不清楚。”
小白道。
“也對,如果他要是清楚,他也不會這麼淡定了。”祝弦月道。
她眼神放空的看著前麵的一切。
“其實我知道我哥死了以後, 他們可能會作繭自縛。”
“隻不過, 我沒想到整件事進展的這麼快。”
周圍那些海格特國的人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都是海格特國的普通人。
許多人的臉都反射著電子屏上的光,他們大都麵無表情。
不遠處, 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躺在椅子上睡覺。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臟, 所以,他的周圍也空了一圈。
沒有人去靠近他, 可是大家臉上也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就像是習以為常。
整個列車雖然被擠的滿滿當當, 氣氛卻莫名的有點壓抑。
頭頂白的有些刺眼的燈亮著。
車廂裡唯一還算得上溫馨的地方, 是一家三口。
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坐在椅子上。
那個小孩子已經靠在媽媽的懷裡睡著了, 還含著自己的手指頭。
這年頭坐這種車的人都算得上是窮人, 畢竟,現在有錢人早都已經坐飛行器了, 誰還會坐這種東西。
這種有軌列車,由於長時間沒有維護,再加上慢慢的跟不上時代,所以從很久以前光鮮亮麗的模樣,變成了現如今的老鼠快樂窩。
各種各樣的奇葩事件都在裡麵頻發,有些奇葩事還經常上新聞。
所以網上也經常有人調侃——
在有軌列車裡, 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
祝弦月把帽子一戴, 在混雜著各種各樣奇怪味道和斑駁痕跡的車裡。
她身上完全沒有了剛剛在公司裡的那種亮眼的感覺,完美的融入了周圍這群人之中。
“如果海格特國要是出事, 這些人恐怕都難逃一死吧。”祝弦月道。
小白沉默了一會, 然後忽然說道,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 最起碼我現在沒想到。”
祝弦月有些惆悵的道。
“其實,這個時候,我挺後悔當年沒好好學習的……”
“我哥以前告訴我學習好的話會有很多好處。”
“隻可惜,我沒聽他的話。”
“不過貧民窟裡哪有學習的啊。”
這種地方,是漫畫很少會“拍攝”的地方。
祝弦月閉上眼睛,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先睡一覺再說。
她白天要一直演戲,還要儘量扮演一個跟她也完全不同的人,該說不說,這是一件很廢腦細胞和精力的事。
列車慢慢的朝著前麵開著,轉了個彎,行駛到了城市的上空,從兩棟高樓之中穿過。
已經快要睡著的祝弦月忽然睜開了眼睛。
不是因為眼前的窗戶上突然亮起的城市裡的燈光,也不是因為周圍忽然變的激烈的風聲。
……而是因為旁邊有個人戳了戳祝弦月的胳膊。
祝弦月轉過頭,看見那是一個瘦弱的男人。
他的麵容很蒼白,還透著股蠟黃的樣子,正小心翼翼的看著祝弦月,手裡還拿著一張被卷起來的小卡片。
這張紙被對方悄悄的塞進了祝弦月的手裡,祝弦月心裡一動,將它在手心打開,看見了裡麵有一行字。
【你願意為了窮人而戰鬥嗎?】
祝弦月盯著這張紙片看了半天。
她不是傻子,所以在看見這張紙片的一瞬間,她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東西。
最近窮人裡麵一直有一個組織在活動,隻是祝弦月沒想到這個組織發展的也這麼快,現在居然都這麼明目張膽了。
“喂。”祝弦月叫住了那個人。
她反手抓住了對方的手,然後把卡片又塞回了那個人的手心裡。
祝弦月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一愣。
“下次這種東西,不要再隨便亂發了。”祝弦月道。
“很危險的。”
祝弦月說完,車也剛好到站了,她什麼也沒說,就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隻剩下身後一個愣愣的男人。
等下了車,祝弦月走出了站台,回到了那條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裡,不禁跟小白吐槽道,“這幫人膽子也真大啊,就敢這麼直接發,真的不怕被抓起來嗎?”
“不,他應該也是怕的吧。”小白道。
“他剛剛把那個卡片給你的時候,好像也在發抖。”
她和小白一邊聊著,一邊邁過了破舊的垃圾桶,廢棄的電視機,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小酒攤,還有那塊懸掛在頭頂上的巨型廣告牌。
祝弦月快走到那個熟悉的小飯館附近了。
“不過,這說明貧民窟裡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啊。”祝弦月道。
“因為貧民窟裡的人一般都是很膽小的,他們輕易都不會踏出那個地方。”
“不過未免也太傻了吧,就這樣遞卡片,很容易把命也給送掉的,現在警署的人抓人抓得這麼狠,遲早會被找到的。”
祝弦月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推門進去。
然而,她剛要進門的時候卻忽然一愣。
“怎麼了?”
由於祝弦月愣住的動作有點太大,所以小白還問了一聲。
“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祝弦月道。
她隻是忽然想起來,那本漫畫裡的主角好像曾經有過一段心理活動。
這段心理活動是他在英雄救美的時候,踏入貧民窟時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