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其實挺有意思的。
“貧窮永遠都不是一種醜, 認為貧窮是罪的人才是。”
祝弦月忙活完了中午的那批客人,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屋頂上發呆。
她記得在她小的時候, 其實也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思考過,自己為什麼會遭人白眼?
明明窮也不是她自己的錯。
但是祝弦月是一個非常適應環境的人。
她習慣於有些事情想不清楚,就讓自己先接受了再說。
這一點, 祝弦月跟祝明月著實是有點不同。
而在祝弦月的腦回路裡, 貧民窟跟美這種東西八竿子都打不著。
這簡直就像是一種固定等式了一樣,是曾經生活在貧民窟那種地方的人最深處的記憶。
那麼, 祝弦月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在這種情況下翻盤呢?
發了半天的呆,儘管祝弦月腦袋還是沒有想明白, 不過, 她準備走一步看一步。
“沒事。”
祝弦月看的倒是很開。
“我本來從小到大都挺倒黴的, 眼下,隻不過是有增加了一條不利條件罷了。”
小白沉默不語。
“而且就像你說的, 再怎麼樣也都要去嘗試一下啊。”
祝弦月笑了一下。
既然沒有辦法從外貌上下手,那麼就得從“內涵”上下手了。
她想。
而“內涵”這種東西, 有些時候跟外貌一樣。
——是可以裝出來的。
那群監視祝弦月的警官,接到的信息是她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沒錯吧?
祝弦月忽然若有所思的想。
既然啟風這麼說, 那麼就證明,他有信心讓之前那個無麵在他的安排下, 會表現出令漫畫讀者厭惡的樣子。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信心呢?
祝弦月回想著曾經她哥在漫畫上麵的各種表現。
說實話,啟風這個人雖然對於邊境之類的事情一竅不通,但是對於這些東西琢磨的還是很透的。
而就在祝弦月思考的時候, 她和小白忽然聽見了從監控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
“寧山, 一會你去過去試探那個家夥一下。”
一直在監視著祝弦月的警官說道。
“收到。”旁邊的另一個警官立刻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到時候你穿著警署的衣服, 去那個小子旁邊,看看他究竟是什麼反應。”
“頭兒,不怕打草驚蛇嗎?”
“上頭就是這麼吩咐的,這種罪犯的心思你不要用常人的心態去琢磨。”
“而且,說不定你過去試探他的時候,他反而還會自亂陣腳,帶我們找到更多線索呢。”
那個叫寧山的警官聽見了上司的吩咐,道,“好的頭兒,我明白了。”
祝弦月跟小白麵麵相覷。
“上頭的吩咐?這個上頭,指的莫非是啟風?”祝弦月問。
“應該是這樣沒錯。”小白道。
“可是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啊?”
祝弦月有點想不明白,她看著那個正在朝著他們飯館走過來的警官,知道對方身上一定有啟風故意設計好的那個點。
那個點,可以引爆“無麵”。
然而,祝弦月卻想不明白。
就在祝弦月和小白正在說話的功夫,那個寧山已經距離飯館越來越近了。
而這時,不知道是怎麼了,祝弦月忽然一愣。
那一刻,或許是福靈心至。
祝弦月問,“小白,這人是不是以前我哥認識的人?”
小白愣了一秒,然後調出了自己的數據庫,和眼前的這個人進行對比。
……也不知道進行了多長時間的對比後,小白低低的道,“對。”
“這個人的確是你哥以前認識的人。”
“而且,是聖利文城的人,是你哥以前的手下。”
祝弦月聽了以後,也跟著怔住了。
“真是的,怎麼一從聖利文城回來,就遇到了這麼困難的任務啊。”
這個寧山從上司那邊離開,就在心裡嘀咕道。
“不過,大城市真是聖利文城比不了的。”他轉頭看了眼身後那燈光璀璨的城市。
這裡跟聖利文城那種到處都是荒蕪的地方可不一樣。
寧山是四年前被派去聖利文城的,派過去的前一晚,他徹夜未眠,心說自己這輩子恐怕已經完了。
也怪他當年年少輕狂,頂撞了自己的上司,才落到了這個下場。
沒想到四年以後,他居然陰差陽錯的回來了。
再一次看著大城市的景象,恍如隔世。
寧山發呆了一會,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行啊,不能走神,既然好不容易從聖利文城回來了,那一定要好好乾。
他想著今天在屏幕上看見的那個人,心說這家夥究竟是誰啊?
雖然上頭並沒有說這個人的身份,不過,寧山心想,這一定是一個犯下過許多大錯的人。
如果不是這樣,上頭的那些人乾嘛要這麼針對這個人?
這樣一想,寧山的心裡就對自己即將要去見的那個人多了幾分鄙視。
他的眼神裡也帶上了一絲類似的情緒。
對嗎,畢竟是去逼問犯人,總得要表現的凶一點,最好再拿出點當年在聖利文城的氣勢來。
畢竟,一個罪大惡極的盜賊組織的人,無論用什麼樣的語氣去問話,都不過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