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蠻不喜歡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的。”
“不過左舟那裡是真的不能回去了,這次算是把啟風得罪狠了,他派來的這些人全軍覆沒。”
“如果讓啟風知道了,那他恐怕恨不得把無麵殺之而後快。”
“左老板對我不錯,我還不想把沒必要的麻煩帶給他。”
“那左舟明天一早起來,不就得發現自己店裡唯一的一個夥計也跑了嗎?”小白道。
“哎呀,跑了就跑了吧,我連碗都刷不乾淨。”祝弦月道,“跑了不是給他省心了嗎。”
兩個人說著說著,目光又不約而同的投到了那邊正在睡覺的秦堂身上。
小白又忽然問,“不過你把籌碼全都壓在這麼個組織上,真的沒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啊……”祝弦月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喃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過在貧民窟裡生活有一個準則,就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乾脆利落,不能拖泥帶水。”
“哪怕是做一些似乎看不到未來的事。”
祝弦月轉頭看了眼秦堂有些疲憊的臉,又看了眼被各種各樣文件堆的滿滿當當的桌子。
秦堂甚至連這些東西都沒有避諱祝弦月,全都像廢紙一樣的堆在桌子上。
不過也多虧如此,祝弦月知道了眼前這個嘴毒的要死的大夫,最近麵臨著多麼巨量的事情。
“這些都是貧民窟的情報嗎?”小白探出頭,好奇的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東西。
他平時看到的都是黑市裡麵的東西,而貧民窟卻是一個連黑市都沒有滲透進去的領域。
貧民窟裡麵似乎是自帶著一套屬於自己的生存係統,外麵的人沒辦法探究,一般也不會有什麼興趣去探究。
祝弦月隨手翻出了一件,看著那裡麵寫著秦堂最近調查到的貧民窟的地頭蛇的情報。
她把情報看完,忽然間低頭笑了一下。
“貧民窟這麼多年以來,還是這幾個老家夥啊,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祝弦月的聲音很輕,她小聲說完,就隨手把情報扔回了桌子上。
這時,她忽然在桌子上看見了一份被秦堂標注成重點的文件,上麵用一個大大的紅筆圈住了一個名字。
“月牙”。
祝弦月愣了一下,她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頭又轉到了一邊的秦堂身上,看了半天。
——秦堂居然想要找月牙?
不過月牙不是都失蹤好久了嘛,秦堂找這家夥乾什麼?
祝弦月想了想,忽然心說也對。
畢竟,秦堂想在貧民窟裡發展壯大組織,那麼找月牙,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隻不過,他找月牙可算是找錯了人。
祝弦月琢磨了一會,一聳肩,出門劈柴去了。
外麵,月亮剛剛升起,像一彎銀勾掛在空中。
……
啟風險些又砸壞了一個桌子。
他死死地盯著麵前黑下來的屏幕。
剛剛跟他談話的,是一個其他國家的高級官員。
他居然敢那麼趾高氣揚的對他頤指氣使。
啟風試探著給他多次提醒,讓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但那個人還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
他甚至還當著啟風的麵,冷笑著道,“無麵那家夥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們海格特國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我們的東西嗎?”
那話語裡的語氣,就像這是件理所應當的事一樣。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當時那個官員的手下的那些小兵都跟著點了點頭,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區區一個小國,連個小兵都敢對他那樣。
就連奧萊帝國的那些家夥們,見了他啟風不也得是規規矩矩的,那麼一個小國又算得了什麼?
怪不得他們隻能屈身於彈丸之地。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家夥。”啟風低著頭,拳頭捏的緊緊的。
“一定會殺了他的。”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人的敲門聲,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啟風哥,我們進來嗎?”
“啊?進來吧。”啟風瞬間就變換了一種表情,看著那個人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是一種如沐春風般的笑。
那種變臉的速度,任何一個人看見了恐怕都會為之而驚歎。
就像是一個人脫下了一層皮,換上了另一層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