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一直都被當作是個聰明人,然而眼下他覺得自己的確好像有點愚蠢,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無論什麼時代,能夠看透未來的都終究是少數的。”法梔子道。
“高層們希望貧民窟的人們能變的愚蠢一點,這樣才沒人能看懂他們的把戲。”
“而短視的人們則更珍惜自己眼前的這些利益,他們不在乎其他多餘的事情,隻要能夠用未來的東西換取眼下的一時之利,那麼無論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心甘情願。”
“他們一拍即合,斷了貧民窟的所有教育機會,讓這裡的人們從出生起就在為了溫飽而奔波,消耗他們的體力。”
“真正能夠拋開這個時代而看透這些的,隻有少數人。”
“就像是那個人。”
楊彩虹忽然想起那個人留下來的筆記。
他就像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記錄在了筆記本上,然後扔的到處都是。
那些在彆人看來視若珍寶的知識,卻被他毫不珍惜的到處亂扔,甚至還會扔到這沒有多少人讀過書的貧民窟裡。
“怪不得有那麼多的人都在找他。”楊彩虹喃喃道。
法梔子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轉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啊,沒什麼。”楊彩虹連忙岔開了話題。
“咱們前段時間咱們下的那些探子都有回複了,需要看一眼嘛?”
“那就拿過來看看吧。”法梔子上下打量了楊彩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她從楊彩虹的手中接過來一疊資料。
“第六區和第十一區都派過去了咱們的線人,第三區稍微困難一點,不過線人也已經裝作海格特的軍官混了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楊彩虹說到一半,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法梔子道,“不過大姐頭,咱們這邊的王牌探子,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出動,還是做著之前的工作。”
“嗯?”法梔子聽見楊彩虹的這句話後,轉頭瞥了過去。
“之前的工作?”
楊彩虹本以為法梔子會發飆。
不過,他很快就聽見法梔子皺著眉道,“她還像之前那樣跟蹤著無麵嗎?”
“是。”
楊彩虹等著法梔子接下來的一聲怒吼。
然而,他等了半天,卻聽見法梔子淡淡的說道,“去。”
“……給我把電視打開。”
“然後,把屏幕調到那個小丫頭身上的監視器上。”
楊彩虹頓時一個激靈。
他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法梔子。
法梔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一臉的認真。
楊彩虹當時就轉化成了一種略微微妙的眼神。
這個女人,剛才還說的那麼認真,一副好像很靠譜的樣子。
這轉頭不也看上帥哥了嗎?
指望這個女人能夠認認真真的保持一段時間,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早就應該知道。
楊彩虹一邊腹誹著,一邊打開了電視機。
而屏幕上剛好播放著無麵翻看記錄著筆記本的那個畫麵。
第八區派出去的那個線人,現在應該就坐在無麵的旁邊,同樣認真的盯著無麵翻看那些筆記本。
“無麵。”
小尾巴最近已經不裝了,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知道無麵這家夥身份的事情。
她戳了戳祝弦月,然後指著祝弦月麵前的書道,“你在整理什麼東西啊?”
“一些廢舊機器的資料。”祝弦月頓了一下道。
“這樣整理起來方便一些,也比較容易記錄。”
當然,這個方法也是祝弦月從她哥那裡學到的。
畢竟,隻有祝明月才愛沒事就寫一本又一本的筆記,如果是祝弦月自己,她會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堆在一起的。
——就像她那些從來都整理不明白的漫畫書一樣。
其實這點破事要不是昨天晚上看完漫畫後祝弦月一宿沒睡,她早在上午就弄完了。
結果或許是昨天晚上看過漫畫後,祝弦月用腦過度,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祝弦月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儘量不讓攝像頭拍攝到自己崩壞的表情。
“你昨天晚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小白似乎還是不明白祝弦月昨晚一宿沒睡後突然對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現在還在不停的追問。
“什麼叫現在開始改變對楚德的計劃啊?”
“就是字麵意思啊。”祝弦月懶懶的道。
“我發現事情的情況跟我想的有點不太一樣而已。”
豈止是不一樣,簡直是相當不一樣。
不一樣到祝弦月昨天晚上看完漫畫後,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祝弦月沒打算跟小白解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畢竟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釋明白的事。
她隻是寫筆記本寫到一半,突然轉頭看了眼小尾巴。
“呦,第八區的那個大姐頭又過來偷窺來了啊。”
祝弦月略帶調侃的說了一句。
她把楚德那堆剪不斷理還亂的破事先放到一邊,轉頭先著重考慮這位大姐突然開了偷窺攝像頭的目的。
“法梔子這會還來偷窺我乾嘛?”
“畢竟,她不是知道第八區探子的身份,早就已經在我這裡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