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種職位可是彆人一輩子都可遇不可求的。
雖然蕭廷玉說的很謙虛,但是馬市長知道,真實情況可絕不是這樣。
他雖然是一市之長,然而這麼多年以來,所任職的城市都是聖利文城。
這種邊境城市的履曆,放在第一城市裡恐怕都沒有任何存在感,所以馬市長本以為自己能有個小職位就已經不錯了。
馬市長知道蕭廷玉出手可能會很大方,但是卻從來都沒想過居然會這麼大方。
“謝謝!謝謝您。”馬市長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他臉上的笑容幾乎都快遮掩不住了。
瞧見沒?蕭副官這才是出色的將軍,跟無麵那個死腦袋比起來,簡直要強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如果蕭副官決定留在聖利文城,那麼按照蕭副官的手段,想必過一段時間,他踹掉韓方取而代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些人裡麵,馬市長打從心眼裡隻喜歡這個蕭副官。
馬市長在興奮之餘,忽然聽見了蕭副將似乎是無意間問出來的一句。
“對了。”
”你知道,一年前,無麵那次被敵人偷襲受傷的事嗎?就是無麵在床上躺了有一個月餘的那一次。”
“啊?”馬市長從興奮中微微的回過了神來。
“知道,蕭副將有什麼想問的?”
“也沒什麼,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蕭廷玉笑著道。
“當時無麵還在床上養傷的時候,你似乎是去找過他,跟他進行了一場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的談話。”
“對,是有這麼一回事。”馬市長立刻說道。
他看著蕭廷玉帶著笑容的臉,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突然又出現了起來。
突如其來。
這種不安就像是海底之下的巨大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在腳下出現一個巨大而又模糊的輪廓。
不過很快,馬市長就覺得自己是神經緊張了。
全聖利文城的人,誰不知道蕭副官看無麵不順眼?
當年,這兩個人可有足足半年的時間都沒有說話。
如果蕭副官跟無麵的關係不錯,在他的庇佑下,無麵不至於會突然死亡。
馬市長笑著道,“您有什麼想問的?一年前的事,我記得還很清楚呢。”
“那次我記得海格特國內的輿論壓力挺大的。”蕭廷玉看著窗外道。
“不少人都說無麵已經不行了,不夠格了,他已經是個老古董了。”
“那段時間還有一些第一城市的普通居民,打著學習和訪問的旗號,從第一城市裡過來。”
“他們表麵上看起來隻是為了參觀。”
“實際上,他們是來評估無麵將軍的能力是否還能擔當得起將軍之位的。”
“對,沒錯,那些人還是我親自接見的。”
馬市長臉上的笑容依舊很飽滿。
“其實當時那些人本來沒辦法見到當時身受重傷正在調養的無麵的。”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們到了聖利文城之後,有人給他們指名了無麵的住所,還有人給了他們住所的密碼。”
“因此,他們看見了受傷的無麵。”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能像個廢物一樣苟延殘喘的無麵,一些第一城市裡的居民氣上心頭。”
“他們覺得無麵浪費了他們的稅金,覺得這個老古董的存在一點價值都沒有。”
“這些當然都瞞不過您。”馬市長笑著說到。
“沒想到蕭副將手眼通天,居然連那時候的事都已經查到了。”
“所以,後來無麵的屍體進行辨認的時候,很多人都搞不清楚他胳膊上一處扭曲的斷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下一秒……蕭廷玉似乎並沒有聽見馬市長在說什麼一樣,自顧自的往下繼續說著。
他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馬市長臉上的笑容微微的僵住了。
他總覺得現在的蕭廷玉有點怪。
怪的可怕,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逃離。
他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結果卻忽然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鎖上了。
“那根斷骨扭曲的部位剛好就在他的手腕上。”
“他以前用那隻手調整機器的時候很利落,也很好看。”
“如果把胳膊打斷,然後再好好的修養,那麼過一段時間養好了,這種扭曲自然不會出現。”
“不過,那隻胳膊當然不會養好。”
“因為……”
“一些憤怒的人又重新打斷了它。”
蕭廷玉說完這句話後,又重新看向了馬市長。
他的眼神黑黝黝的,裡麵夾雜著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其實你知道嗎?”
“哪怕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斷了,奧萊帝國的那些人也不敢靠近無麵一步。”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無麵想,他可以在那種狀態下,用無數種手段殺了他們。”
“然而有一類人,他這輩子也不會出手。”
“那就是海格特國的人。”
馬市長此時此刻已經站起了身來。
他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他的秘書同他一樣,兩個人的呼吸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逐漸急促了起來,卻沒有人敢說話。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隻有一個人偏過頭,似乎是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
“你們說,把一個人的骨頭完全打斷,重新長好,需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