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如今,這裡已經被廢棄了。
新上任的韓方將軍覺得這個基地的樣子很難看,所以在他到了聖利文城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遷移了基地。
時過境遷。
現在海格特軍隊陰差陽錯的居然又來到了這個地方。
楚德看著這片屋子莫名的發愣,而就在這時,旁邊的杜青露卻已經下了命令。
“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過一段時間再出發。”
“是!”
楚德跟著一群海格特國的人莫名其妙的下了飛行器,然後
一起來到了這個灰樸樸的地方。
如果說曾經楚德來這裡都是趁著夜色偷偷摸摸來的話,那麼這一次,則是楚德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在白天來。
他在一群士兵的包裹下,進入了這個曾經被奧萊帝國稱之為“沙堡”的地方。
這裡看起來比之前要昏暗了許多。
楚德規規矩矩的跟著一群人走著,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最大的那個屋子裡,領頭的上尉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於這個屋子裡居然沒有一扇窗戶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對著身後的隊伍道,“我們先在這裡歇息一會吧,過一段時間再出發。”
於是楚德跟著大部隊一起坐下。
驟然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楚德記不清自己上一次來這是什麼時候了。
一年以前?
這裡之前就充斥著一種由各種各樣的廢銅爛鐵堆積而成的感覺。
一年之後,這裡顯得更為破敗了。
身為曾經駐紮在聖利文城的奧萊帝國將領,楚德其實是挺煩這個被稱之為沙堡的地方的。
在他穿越來的這十年裡,他不知道多少次曾經許願,天上降下來幾塊隕石把這裡砸個稀巴爛。
不過十年之後,這裡沒被奧萊帝國的炸彈炸飛,卻也變成了一灘廢墟。
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楚德的內心,使得他進了沙堡以後,就莫名的沉默。
杜青露或許看出來了,所以故意跟楚德說話。
“這裡好暗啊。”杜青露小聲的說道。
“沒辦法嗎,這裡之前是無麵將軍建立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是這種陰沉沉的風格。”楚德也小聲的嘀咕道。
——一種像是被各種各樣沒有聯係的廢物堆積起來的風格。
這裡麵隨時隨地都像是能飛出幾隻蝙蝠來,卻偏偏牢固的要死,就好像無麵那身鋼鐵殼子一樣。
就算人死了,那身鋼鐵殼子都是硬的。
“彆這麼說,畢竟那是無麵將軍,彆人聽見了會不高興的。”杜青露又小聲的嘀咕道。
“彆人?誰啊,鬼嗎?”楚德假裝四處找人,卻都沒有找到。
杜青露看著楚德那假裝一臉迷茫的樣子,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楚德卻笑了。
他還挺喜歡在自己覺得能成為朋友的人麵前插科打諢的,尤其是杜青露。
每當看見杜青露被他氣的無可奈何的樣子時,楚德就會覺得心情稍微舒暢了一點。
他看著看著,忽然湊近了過去,想要對杜青露說出破曉的事,沒來由的。
人偶爾總是會在衝動之下做出一些自己都沒辦法控製的事,畢竟人是一種感性動物,第一次交朋友,第一次求婚,第一次打架……
這些事情往往都隻是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裡,恰到好處的發生了。
楚德也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一些什麼。
或許當多年以後,當破曉的足跡遍布全世界的時候,楚德也可以開玩笑似的說曾經他跟杜青露的第一次交心,是在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屋子裡。
那個時候,這一定會是一個很有趣的美談。
然而……
事情總是不會儘善儘美。
楚德開口的第一個字,是無意識說出來的。
“無……”
……
當那個字從楚德的嘴裡不受控製的蹦出來時,他的眼睛忽然睜大了。
一切的一切,都鋪天蓋地的籠罩住了楚德,讓他像是浸泡在了海水裡。
曾
經楚德認為遠離了他的一切,突然彌漫在了這個沙堡的上空。
名字這種東西很奇怪,它既是一個稱呼,也是一種詛咒。
它能夠把一切曾經認為逝去了的東西,都瘋狂的拉回來。
幸好,這個名字僅僅隻是被楚德說出了一個字,就立刻又咽了回去。
楚德的心臟忽然狂跳。
“無?”杜青露抬起了頭,好奇的看向了楚德。
他的眼睛裡是一種純然的無辜。
楚德那一刻立刻從僵硬中回過了神來。
他笑著看了看杜青露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用擔心,因為我會保護你的。”
剛剛那下意識的嘴瓢,讓楚德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止不住的煩躁。
“真的嗎?謝謝你了。”杜青露卻渾然不知,對著楚德笑了起來。
楚德看了眼杜青露的臉,他那張臉上似乎沒有意識到剛剛楚德說錯了什麼,洋溢著的是純粹的笑,還有一點……隱藏不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