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弦月本來想著帶楚德來一個他所熟悉的地方,好培養一下感情。
結果她一轉頭,就看見了楚德的樣子。
“……他好像很生氣啊。”祝弦月小聲的在心裡嘀咕,“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小白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他給領到這個地方來了,我就算知道又有什麼用嗎?”
聽見正太音的質問,祝弦月有點微妙的心虛。
不過,祝弦月騙人這麼多年了,像楚德這種反應的她的確是隻見過這麼一個。
很神奇。
到底他為什麼會生氣呢?祝弦月一邊想著,一邊拉過一個凳子坐了下來,順便招呼楚德,“坐。”
楚德僵硬的站在那邊,祝弦月有那麼一刻恍惚間覺得他像是一個小孩子,甚至是有點微微的和一些記憶中的她自己重合。
小時候,祝弦月跟她哥生氣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祝弦月也一愣,還沒等她說什麼,楚德就已經找到了椅子坐了下來。
屋子裡麵一時間變的十分安靜,靜的連祝弦月都聽不見一絲聲音。
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徘徊在這兩個人之間。
祝弦月心中忽然有了點奇怪的感覺。
楚德很生氣,這點顯而易見。
但是他卻並沒有對祝弦月出手。
他本可以撕下自己身上那個可笑的新兵身份,然後將一顆子彈送進無麵的胸膛,或者將一把鋒利的刀子捅進無麵的心裡。
可是,楚德哪種都沒有選擇。
他再不動手,祝弦月都想要動手了。
“小白,我覺得我有必要搞清楚一下這個家夥到底跟我哥當年是怎麼認識的。”祝弦月忽然眯起了眼睛,打量著那個背對著她的人。
“他們倆之間……曾經有過什麼談話嗎?”
“有一些,但是那些話無足輕重,而且你哥也從來都不理他。”小白道。
“你……你先彆管那麼多,直接打包給我,讓我自己看看算了。”祝弦月道。
她之前從來都未關心過這件事,因為上一次她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小白就是這麼回答她的,祝弦月當時也沒多想。
畢竟,眾所周知,兩個彼此身處敵對國的將領,見到對方的第一麵,除了向對方揮出刀子外,好像就沒什麼可做的了。
哪怕是祝弦月曾經在貧民窟的時候聽說過楚德做過的那個奇怪的夢,猜測到這位“漫畫主角”可能在某個遙遠的平行世界跟她哥是好朋友,她也沒在意,因為那終究是那個世界的故事。
在祝弦月的心中,兩個完全不同的經曆,足夠塑造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楚德跟無麵的關係很顯而易見,就如同漫畫上所畫的那樣。
——死敵。
但是事到如今,祝弦月忽然間覺得有哪裡不對。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襲擊了她。
祝弦月可能是騙人騙習慣了,所以有時候會有種很強烈的第六感。
她現在的感覺就在迫切的提醒她去好好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祝弦月不覺得漫畫會騙人,可是事到如今,她眼睛裡看到的一切卻跟她的直覺有很大的差彆。
在這種情況下,祝弦月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好好看一看楚德和她哥之間究竟都發生過什麼。
如果說漫畫上展示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祝弦月自然也就不會有這個念頭。
可是剛剛,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出現在了祝弦月的腦海裡。
——漫畫的讀者們也都相信漫畫是絕對真實的。
然後呢?
就在祝弦月琢磨楚德的時候,楚德也在背對著祝弦月一個人悄悄的生悶氣。
他心中的憤怒無從發泄,所以也隻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這個破地方又小又窄,也不知道無麵非挑這個地方當基地乾嘛,但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倒是真的安全,外麵都已經亂成那樣了,這裡麵依舊什麼東西都沒被動過,進來的時候就像一年前那樣。
哎呀,他又想到了那個家夥做什麼。
楚德舔了下自己的腮幫子,把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徹底從那個家夥的身上挪開。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又過了一通,最後在混亂之中找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杜青露。
他今天回去的時候看見自己不在,會不會來找自己?
其實也不一定,海格特國最近的軍紀楚德也不是不知道,跟曾經比可差遠了,差一兩個新兵可能根本就發現不了。
新上任的將軍根本壓不住這群老油條,而在這裡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海格特國內最為底層的一堆人。
誰都知道現如今的聖利文城很危險,第一城市裡稍微有點權勢的人都不會來這裡,儘管名義上是不允許強迫貧民窟的居民當兵的,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海格特國內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所以,誰也不知道這些軍人裡麵混雜了多少混混,流氓,甚至是盜賊組織的成員。
破曉不就送了好幾個人過來了嗎?
其實不光是破曉,其他楚德能夠叫的上名字的組織成員也有很多,甚至他都在懷疑奧萊帝國是不是也有間諜混了進來。
這種情況下,海格特國這些士兵們的素質可想而知。
楚德其實有心先從這些軍隊之中入手,眾所周知,想要在亂世中占據一席之地,那麼人和地盤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