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門,祝弦月來到了一條擺放混亂雜物的走廊裡。
“那群海格特國的軍人直到這個時候也不過來啊。”祝弦月一邊走一邊對小白說道,“也對,他們從來不把窮人當人。”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窮人裡對高層不滿的人多的可怕。”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的想法嗎?我原本想在城市裡下手的,那裡的人或許要更好用一點。”
“但是最近我改變了一下這個想法。”
祝弦月一邊走在漫長又布滿障礙物的走廊裡,一邊說到。
其實海格特國這麼多年來也不是一直這麼安穩的,祝弦月記得十年前,在奧萊帝國剛剛侵略海格特國,而海格特國節節敗退的時候,海格特國內也曾經發生過一次騷亂。
然而那次騷亂平息的實在過於快了,以至於哪怕像祝弦月這樣親身經曆過的人,都沒留下過什麼印象。
前不久,因為想找一些例子做參考,所以祝弦月讓小白特意把那次騷亂的資料全都找了出來。
這一找,還真讓祝弦月找到了一點很有啟發的東西。
她詳細的了解了一下那次的來龍去脈,發現那次引發騷亂的組織或許曾經也跟她有過同樣的想法。
——那一次想要反抗現在高層的人,也同樣是一群來自貧民窟的人,隻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是從第一城市的人變成貧民窟的人的。
每一年,第一城市裡都會往出淘汰掉一批人,這一點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是這麼多年來,大家也都習慣了這一點。
但十年前的那一次,在戰爭的催化下,偏偏有一群人受夠了這種狀況。
他們準備反抗,準備把高層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
“那群人裡有第一城市裡曾經的小商人,老師,還有一些普通的工人。”祝弦月一邊在這條空曠的走廊裡遊蕩著,一邊對小白道。
“或許也正因為他們有之前在第一城市裡生活的經曆,所以他們最先準備拉攏人的地方就是在第一城市。”
“其實任何人的第一個想法都會是這樣的吧。
“第一城市的人有錢,有知識,有很多貧民窟裡的人無法擁有的東西,他們最起碼識字,不像貧民窟裡的人那樣,連最普通的一條指令,都要通過畫圖來教給他們。”
“所以你一開始也想著對第一城市的人下手?”小白問。
“對啊。”祝弦月理所當然的道。
“不過,我發現之前的那群人沒做出什麼成就,就失敗了。”
確切的說是慘敗。
那群第一城市出身的貧民窟人,有知識有計劃,然而真正實施起計劃來的時候,拉胯的程度令人震驚。
“第一城市的那群人根本不理他們。”祝弦月道,“其實這種狀況一開始就能想到的,但是卻沒想到能失敗成這樣……”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才不打算從第一城市下手,而改成了從貧民窟裡下手嗎?”小白問。
祝弦月的腳步停了下來,“倒也不是。”
她停到了一扇門的前麵,門上麵還掛著房間號的牌子,看起來搖搖欲墜。
“隻不過是最近漫畫評論區裡提到了一句話,讓我覺得挺有趣的。”祝弦月想了想,把那句話說了出來,“農村包圍城市?”
她念完之後,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一群貧民窟的人能夠把那三座城市裡的人給包圍了,不是有點可笑嗎?”祝弦月道。
“不過,我現在見過的可笑的事多了,也不止這一件兩件。”
現在還留在這個大樓裡的,都是對海格特國還抱有那麼一點期待的人,或者是對海格特國還留有那麼一點忠誠的人。
誰都知道這座建築對於聖利文城來說代表著什麼。
如果讓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主角來說,這大概就相當於某個舉著火炬的女人對於新鄉的程度,雖然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雕像,可是被破壞了一定是一種恥辱。
這群人中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點堅持,才會在奧萊帝國大軍壓境的情況下,依舊堅守在這裡的。
“那麼首先,收買人心的第一步就從這裡開始吧。”祝弦月道。
“能夠在這種時候還留在這裡,說明多少有點良心,就算對我哥可能沒什麼好印象,但是把他們救下來,倒也不算虧。”
祝弦月先沒有進門,而是聽了聽門裡麵的聲音。
她這一條走廊走了足足有十分鐘,除了讓那些奧萊帝國的軍人方便進來,也是為了讓自己身後的那個小家夥能夠順利的跟過來。
——那個小小的攝像頭,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屁顛屁顛得跟了進來,時不時的在祝弦月腦袋上徘徊一圈,就像生怕她發現不了一樣。
“這次來的是誰?”屋子裡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好像是雪青將軍!”
“雪青將軍!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祝弦月的眉毛微微的挑了起來。
哦,原來那個她哥曾經的手下叫雪青嗎?
她聽見屋子裡的聲音,半晌,臉上出現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所以,祝弦月想要推開門的手停了下來,反而站在門外等了一會。
……
“算了,彆管那個家夥了。”啟風瘋狂的揉著自己的腦袋,“一會讓雪青過去,先把那群人給擋住。”
他不知道無麵那個家夥出現又消失究竟是為了什麼。
無麵居然真的沒阻止奧萊帝國的那群人,果然是一個長了反骨的人。
他現在甚至還敢真的對海格特國遭遇的危險視而不見了。
真是出息了啊,有能耐了啊。
曾經像條狗一樣在海格特國鞍前馬後的人現在也有自己的心思了,想必也是對那榮華富貴動了心了。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裝的像是個忠誠的人,真是虛偽。
虛偽的令人作嘔。
啟風心中現在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就像一把火在裡麵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