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一個按鈕。
當它說出以後,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因為下一秒,又一次驚天的爆炸聲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
這聲爆炸,足以定格住海格特國人臉上的所有表情,也足以把他們打下地獄。
……如果說剛才的歡樂是海格特國最後的的歡樂的話,那麼奧萊帝國的這位軍官口中的話,就是終止了這一切的暫停鍵。
那名奧萊帝國的軍官說到做到。
數小時後,當曾經被無數人寄予厚望的聖利文城建築,代表著海格特高層臉麵的建築被炸的隻剩斷壁殘垣時。
所有海格特國人隻會大張著嘴,傻呆呆地看著屏幕。
那代表著他們榮耀的軍隊,在他們的眼前一點點的崩塌,化作了塵埃,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刺眼的白光,伴隨著四濺的碎石,震撼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剛剛熱鬨的人們現在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海格特國十年的榮耀在此刻終於徹底完結,而雪青將軍的大敗碾碎了許多海格特國人最後的一點自信。
有人捂著嘴,看著屏幕當場就痛哭了出來。
祝弦月坐在樓上,看著下麵的狀況,心裡莫名的有些唏噓。
結束了。
這位雪青將軍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眾人麵前了。
她一邊分析那位雪青將軍和奧萊帝國的範將軍打鬥的過程,一邊跟小白說話。
“看起來我哥給我留的筆記還挺有超前性的嗎。”祝弦月此時此刻完全是一種吃瓜的心態。
“剛才那個動作剛好是我哥標注過的絕對不許犯的動作之一……”
“沒辦法,現在科班出身的都是一板一眼的,看著實在是讓人提不起精神來。”小白也在旁邊嘖嘖感歎道,“你覺得他們能堅持多長時間?”
“難說。”
祝弦月看了看隱隱有逃跑跡象的士兵道,“如果拚人數的話,還有拚一把的可能。”
“但是我看後麵的那些士兵好像都不太想為了海格特國拚命的樣子啊。”
她觀察著後麵那些士兵們隱隱想要退後的樣子,可以遇見的是,如果不是擔心逃跑會受到後麵機甲的掃射,眼下這群海格特國的士兵恐怕要跑一大半出去。
這種狀態倒真是不出祝弦月的意料,倒不如說如果不是這樣那才見了鬼了。
“現在這個狀態……預計還有十分鐘,他們就會徹底打進來吧。”祝弦月默默的道,她反手就推開了自己身側的那個門,然後走了進去。
自從剛剛外麵的戰鬥開始之後,這間屋子裡的聲音就越來越低,到現在,已經鴉雀無聲了。
祝弦月推門進去的時候,隻看見一些被堆積在一起的桌子,凳子,屋子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地麵上散落著各種文件。
看來屋子裡的這群人躲得還挺隱蔽。
祝弦月也沒著急,她慢悠悠的走到了屋子中央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完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整間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到不行,祝弦月都能感覺到自己坐下來那一刻,藏在屋子裡的那些人震驚又崩潰的情緒。
他們不清楚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奇怪家夥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陌生人都有可能是奧萊帝國的軍人,所以他們驚恐的在藏身地躲著,生怕被發現。
但是這些東西祝弦月通通都當做不知道。
她待在這裡,老神自在的等著屋子裡緊張的空氣慢慢的發酵,順便等奧萊帝國的那些人上來。
……
“亂了,全亂了。”
此時此刻,劉衡正跟他的攝影組們額頭冒汗的朝著前麵跑著。
他們剛才試圖在屏幕前努力把海格特國的軍人拍的勇猛一些,然而在一分鐘之後,他們就喪失了這個想法。
劉衡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似乎所有的小手段都是沒有用的。
他活了這麼多年,在海格特國是人人稱讚的大師,但真的說起來,他也從來都沒麵對過可怕的戰場。
為什麼偏偏是他要來乾這個活?劉衡惱怒的想著。
他身後的助理大聲的喊道,“導演,咱們不拍了嗎?”
“拍什麼拍?”劉衡怒瞪了他一眼,“不怕死嗎?”
劉衡是一個最會審時度勢的人。
像這種場合,他把海格特國大敗的樣子拍過去,恐怕啟風非得殺了他不可。
“可是劉導演……”身後那個助理猶豫了一會,又喊道,“你看看身後,奧萊帝國的軍隊裡好像架起了一台攝影機啊!”
“什麼?”
劉衡在這個逃命的節骨眼上,聽了這話都猛地一回頭,然後剛好就看見了在奧萊帝國的隊伍裡,一架高空拍攝可飛行的攝像機正徘徊在上空,俯視著下麵的所有人。
那台攝像機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戰場上,一點也不像劉衡他們的攝像機一樣躲躲藏藏。
“他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架起攝像機?”劉衡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他轉過頭看著助理道,“把奧萊帝國那邊的直播調出來。”
“是!”
那奧萊帝國的直播上,觀看人數加起來恐怕是剛剛劉衡直播間觀看人數的兩倍——隻看了一眼,劉衡就覺得一股氣止不住的從胸口往上麵竄。
他不敢相信奧萊帝國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拍攝,連一絲專業的手法都沒有。
看看這個攝像頭,它甚至還會在移動的過程中不自覺的抖動,他們的導演是誰?難道是在軍隊裡隨便抓的嗎!
然而,更讓劉衡氣憤的是,這個不專業的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居然大大超過了他直播間裡的人數。
這固然有觀看直播的人包括其他那些國家的人的原因,但這還是讓劉衡感受到了一絲難言的恥辱。
憑什麼有人在這個方麵上能夠贏得過他!
那海格特國的士兵們四散奔逃的樣子,那奧萊帝國軍人們勇猛的樣子,一五一十的傳到了屏幕上,出現在了每個人的眼睛裡。
而在首都大學的食堂裡,一群人圍在楚德室友的電腦前,看著上麵實時播放出來的畫麵,全都陷入了沉默。
楚德的室友看著那混亂的,充滿了黑色和紅色的戰場,眼睛微微的垂了下來。
過了不久,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啜泣。
——那是忍不住哭泣的女孩子的聲音。
“怎麼回事?”過了一會,有人啞著嗓子道,“不是說已經沒有事了嗎?不是說隻要雪青將軍過去,那就一定會勝的嗎?”
“不是說海格特國是最偉大的國家,我們能夠戰勝一切的嗎?”
“現在這都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啊!”
那人說到一半,嗓子裡也不知不覺帶上了哭腔。
“鬼才知道。”楚德的室友想要把電腦的屏幕合上,卻被旁邊的人給製止了。
“再讓我們看一會吧。”他道。
楚德的室友看了一眼圍著他的人,無奈的道,“不是我不給你們看,關鍵是再看,一會老師就要給我處分了。”
他話還未說完,旁邊女生的啜泣聲更大了一點。
楚德室友手中的動作一停,無奈的又打開了電腦,破罐破摔的道,“看吧看吧,隨你們。”
“反正到時候我被老師處分,你們記得給我求情就好。”
……聖利文城裡,此時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周圍的一切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焦味,那個奧萊帝國的軍官問,“全都清理完了?”
“清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