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弦月聽說那群流民過來的時候,正跟秦堂在屋子裡下棋。
她最近覺得跟秦堂下棋很好玩。
當然,最主要的是秦堂輸棋之後的樣子很有趣,祝弦月很喜歡看。
其實如果不像她哥一樣操心海格特國的生死存亡後,祝弦月發現自己的空閒時間簡直多的可怕。
所謂無事一身輕,恐怕也就是這個道理。
聽到那些流民來的事情,祝弦月挺好奇啟風現在會是個什麼反應。
“哪些流民?”秦堂忽然抬起頭來問。
“哦,就是之前因為戰亂沒有地方住的那些人。”祝弦月道。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秦堂就來了火。
“就是那群把你趕出了聖利文城的人?”
祝弦月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怎麼還有臉到這邊來?”秦堂罵到。
“你不是都已經來到這種地方了嗎?就算是躲到這種地方,他們還會追過來嗎?”
祝弦月好笑的看著秦堂。
她沒想到最先炸毛的人居然是秦堂,正想說什麼,就被秦堂機關槍似的語速給全都堵了回去。
“這些人一年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你死了對聖利文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這會兒怎麼還腆著臉主動過來找你?”
“是因為發現現在外麵一團亂了是嗎?是看見奧萊帝國打過來,所以他們無處可去了是嗎?”
“真是一群會見風使舵的廢物!”
“如果我要是他們的話,我寧可羞憤的撞牆,我也不會來到這邊的!”
祝弦月看著秦堂罵了足足有十分鐘,才站起身來把激動的秦堂給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我去會會他們,你不許去,在這裡老實待著!”秦堂似乎是信不過祝弦月,上下打量以後瞪了她一眼,然後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祝弦月看著秦堂離開,轉過頭來對小白:“你看把秦堂嚇得,我哥看起來就這麼像大冤種嗎?”
如果是半年前,小白一定能夠說出“你哥才不是”這樣的話。
可是眼下,小白心虛的支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
“秦堂先生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呢。”
坐在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李飛晚忽然間笑了起來。
祝弦月朝著她看了過去。
她覺得這位大明星真的是有問題,自打她前段時間來了這之後,就一直待在他們老基地這個破地方,彆的地方都沒動一步。
這位海格特國全國聞名的大明星恐怕就連海格特國全滅了以後,都不會出什麼事。
畢竟,據祝弦月了解到的狀況,奧萊帝國十二個騎士裡麵有三個都算得上是李飛晚的粉絲。
他們放話出來,海格特國國破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把李飛晚搶走的那一天。
也就是說,這位女士在這個星球上,屬於少數幾個沒病沒災的情況下,能平安到老的人之一。
——前提是她彆跟自己這個全球有名的通緝犯在一起。
祝弦月看李飛晚的時間大概是有點太長了,所以她很快就注意到了。
李飛晚將自己手中的書放下,溫柔的笑著問,“怎麼了?”
“你沒有通告之類的東西嗎?”祝弦月問,“雖說現在海格特國內一片死氣沉沉,但是以你的地位,隻要想有節目,隨時都可以有吧。”
“我當然想有節目隨時都可以有,不過眼下這種狀況,繼續在電視上歡聲笑語,會遭到很多攻擊的吧。”李飛晚對祝弦月道。
“這種事情,莫非無麵將軍是完全不知道的?”
祝弦月卡了個殼。
她其實知道,但是很少看電視的她哥恐怕真的不能知道。
李飛晚這話怕不是故意堵她呢。
“既然無麵將軍不知道,那就不用操心我究竟要去哪了,還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李飛晚笑了起來,聲音依舊很溫柔。
“畢竟,讓秦堂先生這麼擔心的人,也該好好想一想自己怎麼樣才會不挨欺負吧。”
……祝弦月在心裡偷偷的問小白,“我是不是剛剛讓李飛晚給教訓了?”
“是吧。”
“李飛晚對彆人都溫柔的要命,乾嘛一碰見無麵就變得這麼毒舌呢?”祝弦月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此時,就在祝弦月正在挨訓的時候,秦堂正在外麵會那群前來的流民們。
他的臉上還是笑著的,隻是眼睛裡沒有笑意。
陳欣坐在秦堂的對麵,有些手足無措。
他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氣勢十分的可怕,這跟他來時預測的完全不一樣。
之前,他聽說過海格特國內的貧民窟現在大部分都處於吃不飽飯的情況,所以大部分人看起來都麵黃肌瘦的。
但是麵前這個人不是。
陳欣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見到了一條隱藏的很深的毒蛇一樣。
他這些日子也見了不少官員了,可是那些官員跟眼前的這個人比起來,也沒有絲毫可比性。
眼前這個人儘管戴著一張遮住了上半張臉的麵具,可是那露出來的光潔的下巴,還有那雙修長的眼睛都能夠看得出他的樣貌極其出眾。
陳欣不由自主的開始在心裡猜測這個人的身份。
他真的隻是一個貧民窟出身的人嗎?
當秦堂抬頭看向陳欣的時候,陳欣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眼前這個人,仿佛能看透他的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陳欣的錯覺,他能夠感覺到對麵這個人看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可怕的審視,和一種隱隱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是錯覺嗎?
在此之前,陳欣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眼神。
或許是因為曾經,也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聖利文城的人。
可是最近,陳欣好像對這種眼神有點習慣了。
秦堂按捺住自己心裡那種想要殺了眼前這個人的心情。
他抬眼看眼前這個曾經被無麵用生命在保護著的人道,“請問,你們來我們這裡有什麼事嗎?”
“我……”陳欣結巴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好像,他僅僅隻是因為聽見海格特國那些官員們說的話後,就腦子一懵。
等到他醒過來後,他像是著了魔一樣,帶著一群人不管不顧的朝著老基地的方向跑了過來,隻為了快點見到那一片燈光。
快了……就快要到了。
支撐著他來到這裡的不是彆的東西,而更像是一種信念。
可是直到陳欣坐在了這個有些陳舊的沙發上,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像著了魔一樣朝著這邊跑過來究竟是想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