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開始的幾天,笑笑其實覺得饑餓這種事情並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因為,她是城市裡的人。
然而……
在饑餓真的來臨的時候,一切都開始的那麼快。
笑笑這幾天依舊在照常上學,她白天在學校裡的時候從來不敢喊餓。
她是靠著自己父母拚命賺錢才能去讀書的,像她這樣的人在學校裡不多。
富裕人家的學生應該都已經吃了飯了,而笑笑吃不上飯,她不敢在學校裡暴露這一點,所以她每次都假裝自己吃過飯了。
如果要是被彆人知道吃不上飯,那她跟貧民窟的那些人……不是就沒什麼區彆了嗎?
笑笑躺在床上的時候,腦袋裡突然蹦出了這個念頭。
她心中一驚,猛地將這個念頭扔到了腦後。
怎麼可能跟貧民窟的那些人比?
她可是生活在城市裡的孩子啊。
雖然……雖然她的生活的確很不好,但她跟貧民窟裡的那些人終究還是有區彆的。
他們才不一樣。
笑笑將被子又重新裹在了身上,這次裹得緊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寒冷。
今年的海格特國似乎格外的冷,四處都在刮著風。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的變壞。
好像……以前的日子沒有這麼的壞過。
如果無麵這個時候還在這裡,那麼他們是不是會有飯吃?
笑笑的腦袋裡突然又蹦出來了這麼一個想法。
畢竟,無麵那個家夥總是會對貧民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政策。
就像以前明明教那些貧民窟的小孩們念書隻是白費錢,可無麵還是堅持教那些小孩們念書一樣。
以前笑笑覺得無麵的那些想法的確沒什麼用,就像電視上的一些節目說的一樣。
——浪費錢,耗費了許多資源在無用的事情上,隻會花民眾的稅金。
但是,這會或許是餓糊塗了,所以笑笑居然開始幻想起了曾經永遠不會幻想的事情。
如果是無麵那個家夥的話,說不定他現在也同樣會出一些沒什麼用的政策。
也許那個時候……
她還像往常一樣。
她隻是想想而已,想想也沒什麼錯。
人餓到極致的時候,無論想什麼,都是正常的吧?
……
楚德在聖利文城裡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周圍的溫度又降低了很多。
“怎麼今天這麼冷啊?”楚德剛揉了揉眼睛,就聽見身邊的人說道。
那個人是前段時間加入破曉的,楚德知道對方的身份。
——他是一個很有名的傭兵。
楚德在還是小醜的時候,曾經跟對方接觸過一次。
雖然這樣的人楚德見過的多了,可是眼下,這個傭兵為什麼會來這裡還是讓楚德有些不解的。
像傭兵這種人,都已經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如果不繼續乾傭兵這一行,恐怕都可以全身而退了。
那他乾嘛還要來破曉這個地方?
是覺得這破地方的風沙刮的舒服嗎?
楚德這段時間以來也沒怎麼跟這些傭兵說過話,這些話隻是在心裡吐槽一下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楚德卻聽見身邊的傭兵小聲的說:“今天這麼冷的日子……忽然讓我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楚德忽然一愣。
“五年前?”傭兵身邊的另外一個人笑了起來,“大叔,你怎麼最近這麼多愁善感了?”
“沒什麼。”那個傭兵低著頭笑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來了這個地方吧,所以才會想起那麼多事。”
楚德其實原本什麼也沒有想的。
可是在聽見傭兵的話後,他的腦海中也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楚德以為早都已經忘記了的事。
等回過神以後,楚德才發現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他怔愣了片刻,也緩緩地站起了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其實五年前,楚德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那時候,楚德每天都渾渾噩噩的。
當然,現在的楚德看起來好像在經曆人生中最狼狽的一段時間,每天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裡,早上種地,晚上教課。
這在讀者看來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多麼好看的形象,如果換作是幾年前的楚德,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畢竟,那個時候,楚德還是比較注重自己主角的形象的。
然而……
在楚德的心裡,幾年前的自己才是最狼狽的時候。
——因為那個時候,蘇雨寒死了。
楚德這輩子經曆過的最低落的一段時間,就是在蘇雨寒死了之後的那一段時間。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種笑話,那一段時間,偏偏是楚德在漫畫上最為風光的日子。
楚德在那段時間裡,把自己幾十年沒有體會過的事全都體會了一個遍。
他之前很少會在戰場上采取什麼激進的手段,相比起一些手段可怕的將軍來說,曾經的楚德要溫和許多。
可是在蘇雨寒死後,仿佛一切都變了。
楚德的性格突然開始變的激進了起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是奧萊帝國裡最激進的將軍之一。
如果說戰場上有誰最不要命,那麼一定會是楚德。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奧萊帝國的人最害怕的是無麵,而海格特國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小醜。
那時候的奧萊帝國的國王曾經誇獎過楚德是天生的戰爭機器,而海格特國的人都紛紛咒罵楚德是個喜歡殺人的變態。
……可是,楚德自己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