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風是知道蘇雨寒是怎麼死的。
或者說,蘇雨寒的死全程都在啟風的計劃之中。
從誕生的那一刻,“蘇雨寒”這個人就是啟風打造出來的一個應對楚德的完美棋子。
啟風壓根就沒把蘇雨寒當成過一個活人來使用過。
畢竟,無麵實在是太過強大了,而且上輩子他跟小醜之間也太過心有靈犀了。
——他們心有靈犀到,即使是重新活了一輩子,啟風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讓無麵跟小醜反目成仇。
啟風懼怕一切沒有辦法被他掌控的事情。
但如果要真的說小醜和無麵為什麼會這麼惺惺相惜,那在啟風的眼裡,其實是因為一些很可笑的原因。
如果想要憑空的離間兩個人,其實是很難的。
但是……
如果在這裡麵夾雜上一個永遠都不會說話的死人,那麼情況就會變的截然不同了。
死人隻會引起兩個人無窮的猜忌。
如果運用的好,那個死人將是最好的道具,啟風對此深有心得。
此時此刻,無麵正站在奧萊帝國的軍隊前麵。
他看著對麵奧萊帝國的那些人,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而無麵的態度越冷,啟風就越發的興奮。
“對,表現出你的厭惡和你的憤怒吧,無麵。”啟風興奮的喃喃道。
“你不會知道吧,你上輩子最好的朋友,這輩子你最應該抱的那條大腿現在就在你的對麵……”
“楚德那個家夥,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冰冷冷的樣子了,因為他每一次看臉,就都會想起蘇雨寒死去的那一天。”
“是你殺了他。”
“是你把楚德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給磨滅了的。”
當年蘇雨寒死後,楚德究竟有多麼的絕望和崩潰,啟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種恨意,是今生今世都沒辦法磨滅的那一種。
這幾年,每次看到楚德可能會做出什麼要脫離他控製的事情時,啟風都會稍微“提醒”一下楚德,讓他回想起當年蘇雨寒的事情來。
這樣的把戲,啟風已經用習慣了,並且樂此不疲。
“現在想想,也是到了該再提醒楚德的時候了。”啟風想道。
他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絲冷笑。
眼下的狀況,跟當年蘇雨寒死去的時候有多像啊。
同樣是“蘇雨寒”站在了可惡的無麵的對立麵。
同樣是散發著可怕殺氣的無麵。
同樣是當著楚德的麵前。
楚德現在也一定想起了過去的那些事吧?畢竟,連地點都一模一樣,蘇雨寒死的那一天,也同樣是這樣冰冷的天氣,在聖利文城這血紅色的天空下。
接下來,隻要“還原”出當年的場景就好了。
啟風不在乎一會杜青露會不會死,隻不過眼下,杜青露如果死了,倒的確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這麼像的替代品。
不過,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啟風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畢竟,物品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使用的不是嗎?
眼下,啟風準備好好的琢磨
一下究竟該怎麼樣還原出當年的場景來。
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先把一些乾擾自己的事情解決一下。
“杜青露,一會你可以趁亂,在人群中好好找一找楚德。”啟風笑著對耳機那邊的杜青露說道。
他的聲音就像是引誘著人墜入地獄的惡魔,充斥著一種虛假的安全感。
“啊?”杜青露微微一愣,“但是將軍……”
“噓。”啟風此時此刻意外的好說話。
他並沒有因為杜青露不小心說了話而感到憤怒,反而繼續輕聲細語的安撫他。
“相信我,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嗎?”
“不然……你還要相信破曉那群貧民窟的人嗎?”
“那群貧民窟的人見了你,恐怕恨不得把你撕碎的……你也不是不記得你的父親都是曾經怎麼對待那些人的吧?”
杜青露聽見以後,渾身一哆嗦,立刻不再言語。
他倒是真的知道那些貧民窟的人曾經是怎麼被對待的。
因為杜青露的父親就曾經是管轄著某個貧民窟的議員,這麼多年來為了壓製貧民窟,杜青露的父親沒少動用一些可怕的手段。
正因為如此,杜青露立刻就認定,如果自己落到了破曉那群人的手裡,下場一定會是十分淒慘的。
——貧民窟的那群家夥不可能不會對他們這種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人有恨意的。
“我,我明白了。”杜青露咽了下口水說道。
“對,照我說的那樣去做就好。”啟風笑道。
“畢竟楚德這麼久以來你也已經了解很多了……他是一定會救你的,對吧?”
杜青露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開始緩慢的在身後的那群人身上搜索著,這種異樣,就連他身邊的人都已經察覺到了。
“長官,您……”
旁邊的一個士兵欲言又止的說道。
“您是在找什麼嘛?”
“對,我在找一個人。”杜青露小聲的說道。
“你知道奧萊帝國的那些長官們現在都在哪個方向嗎?”
被杜青露問到的那個士兵表情詭異的變化了一秒,不過又很快恢複正常。
——在海格特國如今的這個局麵下,許多人都在向著外麵找出路,跟奧萊帝國有聯係的軍官不能說沒有,隻能說司空見慣。
這個士兵立刻就聯想到了這種情況,這倒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海格特國的軍官借著自己可以在戰場上跟奧萊帝國軍官多有聯係的緣故,自然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他們能抱大腿的抱大腿,能攀親戚的攀親戚。
不過,這個士兵一時間倒沒把杜青露跟那些私通敵國的人聯係上。
——畢竟杜青露一直以來的形象還都挺正麵的,不像其他的軍官一樣。
“您朝著左後方慢慢擠過去就行了,我來幫您打掩護。”那名士兵立刻笑了起來。
“順便我想問一下,如果您能找到您想找的那個人……能不能幫我也美言上幾句?”
杜青露並沒有理這個滿臉堆笑的軍官,而是艱難的朝著士兵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現在沒心思去
管一個小兵究竟是怎麼想的,畢竟再過上半個小時,這個小兵還活沒活著都算得上一個未知數。
杜青露隻要找到楚德就可以。
在杜青露的身後,他隱約聽見那個方纖雲正在跟剛剛那個站在破曉最前麵的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