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特國內。
左舟最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他接到了一個任務——被海格特國安排秘密去第八區運送武器。
本來,這對於海格特國來說算得上一件好事。
隻是……
在運送武器的時候,左舟接連遇到了幾件事情。
這幾件事,都讓他的心裡感到有些不舒服。
——這第一件事,就是海格特國居然在軍隊中安插了幾個奧萊帝國的人。
當第一次認出這幾個人的時候,左舟差點把他們當場都殺了。
但是,跟隨而來的海格特國高官居然製止了左舟。
“這幾個人,可是特意來幫咱們的朋友。”
那個高官滿臉帶笑的對著左舟說道。
他看似是在對左舟說話,實則上,則是在說給那幾個奧萊帝國的人聽。
左舟看的心裡有些發冷。
他幾乎立刻就想轉身離開,隻是,身後海格特國的人立刻追了上來。
他對著左舟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彆讓左舟於心不忍。
“海格特國現如今風雨飄搖。”
“如果連血紅之手都沒有辦法挽救海格特國的話,那麼海格特國的人民,就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將軍。”
“您現在,真的忍心扔下他們離開嗎?”
——幾乎就是這句話,徹底就擊碎了左舟一直以來的驕傲。
他當然知道海格特國一直以來的情況。
不管這群奧萊帝國的人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
此時此刻,如果左舟離開,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頂上他的任務。
左舟幾乎是強咬著牙忍下了這份羞辱。
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跟奧萊帝國的人站在一起。
而且,有時候還要聽從他們的吩咐。
然而……
一時的忍讓,果然是沒有辦法獲得好的結果。
所以……
第二件讓左舟不爽的事,也很快出現了。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嘛,將軍。”
幾個海格特國的軍人排成一排,站在左舟麵前說道。
左舟翻看著自己手裡的照片,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
對麵那幾個軍人說話就像是在拉著長音。
“本來運送武器的任務就已經夠繁重的了,您還非要要求我們不破壞第八區的東西……”
“這點怎麼做到?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照片上,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擺在那裡。
那裡麵有老人,有小孩,有很多人的眼睛都未曾閉上。
左舟安排海格特國的這群士兵們運送武器。
為了防止這群士兵們肆意搜刮貧民窟那點少的可憐的油水,左舟特意吩咐了一句讓他們不要破壞第八區的東西。
然而……
“這是破曉的那群人乾的,我們親眼看見的。”一個海格特國的士兵說道。
“對,對。”剩下的人也都紛紛附和。
“這群破曉的人真是沒有人性啊!”
“那麼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加入那種地方。”
左舟的手忽然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中的照片。
破曉……
左舟並不是一個完全的傻子。
有很多事情他其實心知肚明,隻不過他並不願意去拆穿而已。
眼前這幾個海格特國士兵口中所說的東西,左舟是一個字都不信。
現如今他手底下的這群海格特國士
兵們,沒有人比左舟更清楚他們究竟是個什麼德行。
可是……
提到破曉這個名字的時候,左舟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他將照片收好,緩緩地放進了抽屜裡。
下麵那幾個海格特國的士兵對視了一眼,眼裡都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悅。
說起來,他們哪裡見到了破曉的人,破曉幾次派人過來,都被左舟提前給攔下了。
那些人就是他們自己殺的罷了。
左舟交代他們不能破壞第八區的東西,可是並沒有交代他們不能殺第八區的人。
貧民窟的油水是不多,可是對於現如今的士兵們來說,這點油水也是好的。
斬草要除根。
否則以眼前這位血紅之手將軍的脾氣,消息暴露之後,他還不一定會做些什麼呢。
底下的幾個士兵正心滿意足,想著自己逃脫懲罰後該如何慶祝,就聽見前麵的左舟淡淡的說道:
“把這幾個家夥拉下去,當著全軍人的麵殺了。”
“!”
那幾個剛剛還在偷偷笑著的海格特國士兵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左舟。
“等等,將軍,我們,我們犯了什麼罪?”
他們習慣性地用自己的歪理去爭辯。
左舟並沒有回答。
他身後的親兵們十分有默契的就走上了前去。
左舟是一個從來都不願意聽廢話的人。
他的手下,自然也染上了他的這種習慣。
聽著那幾個人臨走前的痛罵和哀嚎聲……
左舟的心裡並沒有什麼波動。
至於那些人口中喊著的左舟這樣會得罪人之類的話,左舟更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低下頭,繼續翻看著早已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情報和地圖。
這段時間以來……
左舟也並不是沒有體會過海格特國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
他最近心中越來越有一種無力感。
以前,在前線作戰的時候,哪怕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左舟的心裡也沒有像如今這樣疲憊過。
有些時候人的疲憊並不是由於做了什麼困難的事,而是由於心裡的某種負擔。
左舟現在就是這樣。
他晃了晃頭,讓自己不要多想,畢竟這種事,有時候想多了反倒會成為拖累自己的東西。
他繼續低下頭,看著一份又一份的情報,在翻出其中一份的時候,突然間有些驚訝的張大了眼睛。
“哎?”
——這是一份入伍的申請單。
如果是彆人申請單,那麼想必這份申請單是不會出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