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多著呢。”戚銘笑。
薛斐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心理活動,是啊,有錢人的孩子會彈鋼琴不是標配麼。
薛斐彎腰杵在一旁,笑看他,“那就來一首。”
戚銘點頭,眼睛眨了眨,“好,就彈一首你聽過的。”說著,手指在琴鍵上觸動,音符隨之流淌出來。
這首曲子,薛斐的確聽過,因為那是婚禮進行曲。
他不知為什麼,聽出是這首曲子後,就笑了出來。
結果還沒笑上兩聲,音樂老師就黑著臉進來了,“兩位同學,不要亂動學校的財物好嗎?”走到鋼琴跟前,把琴蓋合上,上了一把鎖。
雖然戚銘隻彈了幾個小節,但還是被很多人聽到了。
那個時候他跟戚銘整天形影不離的,於是就有人開他玩笑,“臥槽,聽說戚銘在音樂室跟你求婚了?”
薛斐當時感覺是幸福的,也是甜的。
不過甜歸甜,現在回想起來,隻是高中時代一個荒唐的玩笑罷了。
薛斐的思緒回到現實,目光看向戚銘,不帶什麼溫度,戚銘察覺到他的視線,與他對視,“乾嗎這麼看我?”
“沒什麼。”薛斐道。
戚銘卻有些得意,“儘管看吧。”
薛斐沒做聲,心裡卻想,不會的,這輩子都不想看。
網上有句話叫做不娶何撩,放在他跟戚銘身上不那麼合適,畢竟他倆又不能結婚,但是吧,不交往又何必撩閒,這句話卻是能套在他倆身上的。
他倆高中的時候,關係最好的時候,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
薛斐這人挺勇敢的,骨子裡就不怕事兒,當然也不怕麵對自己的感情。
結果,嗬嗬。
他現在還記得戚銘給出的回答:“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然後第二天就從班級消失了,隻托人告訴薛斐,他出國了,再不回來了。
薛斐不管怎麼給他的所有聯係方式留言,他都不回,仿佛真的死了。
高三那年的暑假,薛斐沉浸在徹底的悲傷中。
哪怕戚銘不喜歡他,也沒必要離開他,就算真的要死了,讓他陪陪他不好嗎?
薛斐差點成為早年狗血韓劇的主人公。
結果呢?一個暑假後,戚銘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了他的大學校園裡,彆說死了,連個毫毛都沒少。
薛斐當然衝上去問,“你不是要死了嗎?”
戚銘燦爛的一笑,“好了,已經沒事了。”
再追問;“怎麼就沒事了?你是到底怎麼了?”
得到的一直隻有一句話:“彆問了,總之就是沒事了。”
他是沒事了,但是薛斐有事,就是愛上一條狗,也比現在的待遇好吧,至少不會把他當猴耍。
於是,薛斐這樣性格的人,決定讓戚銘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反正,戚銘要麼是個中二病患者,要麼是個隻想撩不想負責的家夥,或者兩者兼有。
不過他也不想鬨太僵,戚銘家有錢有勢的,過於得罪沒必要,反正他倆關係自那之後急劇降溫卻是真的。
緊接著,他父親失蹤,薛斐有得忙,跟戚銘自然更疏遠了,時間過得飛快,到了當下。
除了當年的芥蒂外,倆人連人生道路也產生了分歧。
戚銘的世界金碧輝煌,有人保駕護航,順風順水,他不安逸,彆人都不允許,他也習慣了從小就擁有的生活。
但薛斐不一樣,注定這輩子安分不了,愛新奇愛冒險。
把薛斐送到小區附近,戚銘試探道:“我能上去坐一會嗎?”
薛斐搖頭,“彆了,我挺累的,回去洗洗睡了,沒法招待你,改天吧。”
戚銘抓住機會,又提了個要求,“跨年夜出來玩吧。”
“不行,我約了其他朋友。”薛斐拒絕得乾脆。
一般人沒法做到連續拒絕對方兩次,況且他昨天把戚銘騙下地鐵,按理說應該心軟,但薛斐沒有。
戚銘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失望,想說什麼,最後忍住了,“……那你好好休息。”
薛斐朝他揮手,語氣淡淡的道:“再見,注意安全。”
目送戚銘離去,薛斐往自己家回,他一進屋,就將背包和外衣都扔到了沙發上。
然後將茶桌上留下的遺書撕掉了。
這是他昨晚去如月車站前寫的,上麵交代如果他失蹤,就把他名下的財產全部捐給一個慈善基金會。
不過,他現在平安回來了,一切都不用了。
這時,他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下,是戚銘發給他的:能重新開始嗎?
可等他點進頁麵想要回複,卻發現這條消息不見了,顯示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既然對方撤回了,那麼他就當沒看到好了。
這個時候得想點什麼,分散下注意力,薛斐仰躺在沙發上,回憶著昨晚的一幕幕,從大衣口袋裡摸出黑色的手機。
不管怎麼說,多虧了它,他才能識破孟聰的身份,得到胸卡跑回來。
薛斐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購物軟件,“給你買個手機殼吧。”
比照尺寸,給它選了個全黑的手機保護殼,點了付款。
“我對你還算好吧。”薛斐笑著拿起它,點進了都市傳說軟件。
這一次,彈出窗口顯示:準備中,《十個禁忌》敬請期待。
薛斐臉一酸,“呃……你上映電影呢,還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