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邊的是個男人,看樣子做銷售工作,拎著一個提包。
他坐到孔嵐身邊,對司機道:“平磐路建行。”便開始低頭玩手機。
“好嘞,但我先送這個小夥子去醫院。”司機笑道。
孔嵐繼續看窗外的風景,沒有留意司機和這個男人的舉動。
但這時就聽這個搭車的男人道:“為什麼去醫院?是生病了嗎?”
孔嵐不滿了,他去哪裡和他有關係嗎?猛地,餘光就見男人朝他撲來,不過是一刹那,他便覺得脖子一痛,看到男人正在往他脖子裡用注射器推送著什麼。
注射麻醉,立竿見影,孔嵐隻覺得周圍的聲音和影像同時朦朧起來。
“臭小子,你女朋友害慘我們了。”
孔嵐失去意識前,聽到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如此說道,從中央後視鏡中,他同時也看到了司機一改剛才的憨厚,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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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文那邊又給薛斐傳了幾個溺死的視頻,他瞅了幾天,頓覺身體不適,再看下去,隻得買一台製氧機了。
差不多七八年前,一個傳媒專業的教授曾經出過一篇論文,說網上的熱點新聞,時效大概是15天,就是說過了15天,熱度基本都散了,鮮少人問津了。
這論文發表的時候,智能機還沒普及,生活節奏也還沒現在這麼快。
現在的網上熱點新聞,一個接著一個,就薛斐自己感覺,能維持三天都挺厲害了。
有很多,睡一覺就被大家遺忘了。
聞婧製造出的熱點,算是其中效果不錯的,五天過去了,論壇上還能看到相關討論貼子。
先扒暗網,再扒扯房野,又扒房野他爸。
不得不說網民厲害,薛斐從伍爍那裡沒打聽到的消息,在網民的貼子裡吃瓜吃個飽。
房野幾年前結過婚,但很快就離了,不知他前妻是不是因為他性格扭曲才離的。
還有網民貼出了一段疑似房野博客時代留下的博文。
在裡麵,他說他小時候看過一個電影,一個殘疾醜陋的人綁架了一漂亮的女郎的故事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最後女郎經過相處,竟然願意留下陪伴殘疾人,但是殘疾人卻嫌棄她,虐待她,拋棄她,讓她身心都崩潰的劇情,是他最喜歡的。
下麵回帖的紛紛罵這個變-態,也有人說自己好像也看過這個電影,貌似是島國的。
再往下翻,回帖多數是評價島國屬性和求片源,帖子可讀性大大降低,薛斐就沒再看了。
看了一上午的貼子,薛斐放下手機,來到落地窗前,眺望遠方緩解視力。
這時有人敲門,他走到門前從貓眼一看,是戚銘。
他打開門把他讓進來,戚銘卻站在門外,“我能進去了嗎?我來找你吃午飯的,還以為又得出去吃。”
“……進來吧,咱們在家吃,我來做。”薛斐招呼他進來,然後走進了廚房,不過很快就出來了。
戚銘興奮的直搓手,“我這是一步登天了,能吃到你親手做得飯了。要不要我給你打下手?”
薛斐搖頭笑道:“不用,你就等吃吧。”
戚銘環顧屋內,“自打我被你單方麵絕交,我有三四年沒來過了。”說完,便掏手機,“我得發個朋友圈紀念一下。”
“彆介了吧!”薛斐上來搶他的手機。
戚銘胳膊一抬,叫薛斐撲了空,身子一側,笑著裝作做樣的打字。
薛斐沒有再進行搶奪的嘗試,戚銘見狀,一挑眉,“是不是怕再來搶,撲進我懷裡?”
“……”薛斐發現可能真是他倆太熟了,戚銘猜測他心思常常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你發吧,我去做飯了。”
讓戚銘發,戚銘還偏還不發了,老實坐著等薛斐叫他吃飯。
三分鐘後,聽薛斐叫他過去,他起身道:“這麼快?”結果一推門,就見桌子上整齊的擺著兩個桶麵,熱氣騰騰,看來已經泡好了。
“不是吧?吃這個?”戚銘腳步都躊躇了。
“我親自燒的水,親手泡的,不許不滿意!”
“好吧。”戚銘坐下,拿叉子勾了勾麵條,忽兒笑道:“也不錯,想起高中的時候了,記得那次麼,咱倆搶吃一碗麵。”
“因為你無聊唄!”薛斐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拌著麵條,“那時候咱們挺好的,想不到中間幾年疏遠成那樣。”
“想不到?不是吧?是你不給我機會親近,一言不合,立馬冷戰幾個月。”
“嗯?”薛斐橫眼瞄他。
戚銘咂咂嘴,低下頭,不跟他做眼神接觸。
這時,戚銘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兩張圖片信息,一張是一截斷掉的大拇指的特寫,第二張則是一個泡在冰水混合物中的密封袋,密封袋裡隱約可見就是上圖的斷指。
緊接著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戚銘皺眉道:“9開頭的?詐騙電話?”但還是接起來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喂,是戚銘嗎?”
“你誰啊?”一聽對方就用了變聲器,戚銘不滿的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你表弟的左手大拇指在我手上。”
薛斐坐得近,一聽對方的話,不由得一怔,放下手裡的叉子,吃驚的看戚銘。
戚銘站起來,仿佛這個打電話的人就在眼前,“你有病啊,搞這種惡作劇。”
“嗬嗬,是不是惡作劇,你待會不就知道了。不過,想拿回他的斷指,最好不要報警!”說罷掛斷了電話。
戚銘拿著手機,忐忑的看薛斐,“丫神經病吧!說我表弟的大拇指在他手裡。”罵完了,立刻給表弟打電話,可惜卻打不通,這時候有電話進來,是他母親,戚銘一接起來,就聽那邊焦急的道:“你在哪裡呢?快去市醫院,孔嵐受了重傷,推進手術室裡了。”
“什麼重傷?”戚銘咬牙問道。
薛斐從戚銘眼神中看出來,他已經相信剛才的電話了。
“我在往醫院趕,具體的還不知道,但好像是手受傷了。你先聯係他女朋友吧!你小姨人在國外,得明天的航班才能到。”
“那好,我打電話問問她女朋友。”戚銘和他母親說完,趕緊聞婧,打了十幾遍也沒人接,就在戚銘快放棄的時候,那邊打了回來。
“怎麼回事?孔嵐到底怎麼了?”
聞婧聲音低沉,能聽出來強忍著難過,“他手指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就是不見了,被人切掉了,大概二十分鐘前,他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我身邊,頭腦不太清醒,好像是被人下藥了,左手大拇指有整齊的斷麵傷。我問他手指在哪裡?他含含糊糊的說不太清,現在他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等大夫問明白手指丟在哪裡了,才能找回來接上。”聞婧哽咽道:“你什麼時候過來?”
這時有新電話打進來,戚銘便切斷了跟聞婧的對話,跟接進來的電話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電話那邊的聲音透露著得意,“你放心,你表弟的手指切得很好,創口整齊,保存的也非常專業,隻要在時內接回去,成功率至少在95%以上。相信你們家請得來最好的大夫,那麼成功率就更高,並不影響以後的生活。”
戚銘惡狠狠的道:“行,開條件吧,怎麼能拿回來。”
電話那邊繼續道:“在開條件之前,請你記住:第一,你們隻有時,啊不,已經過去1小時了,你們隻有7小時,所以不要想耍花招,多耽誤一秒都是耽誤你表弟的下半生。大拇指承擔著整個手50%左右的功能,你不想你表弟永遠失去它吧。”
戚銘氣道:“少他媽廢話,快說吧,多少錢!”
但那邊自顧自的道:“第二,如果你們報警,就算用監控攝像頭抓住我的同夥,我相信他們也能堅持7小時以上的沉默,到時候手指便會壞死,永遠無法接回。所以勸你不要試圖報警,以至於產生愚蠢的後果。第三,我作為傳聲人,人在海外,不要傻到去通信部門定位,浪費時間,記住,你們隻有7小時。”
戚銘有一肚子臟話,都忍住了,“你少廢話,就能節省時間,快開條件。”
“嗬嗬,戚大少爺果然爽快。我們的條件很簡單,兩年前有一位神秘的亞洲買家拍走了藍鑽石愛神之淚,我們調查得知,那位神秘的亞洲買家就是你的母親,而且我知道那顆鑽石現在保存在你手裡,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們有神秘力量。所以我們不要彆的,隻要這顆鑽石。”
薛斐就站在戚銘旁邊,下意識的看向放置鑽石的臥室。
戚銘看了眼薛斐,“我送人了,7小時內找不回來。我可以給你們錢。”
“一萬元紙鈔重量約為115克,一千萬紙幣重量大概是115公斤,不方便搬運不說,7小時內你們能夠齊這麼多現金嗎?況且鑽石的等價紙鈔數額遠大於一千萬。鑽石,沒有第二個選項。”
戚銘低頭看自己的手表,第一次感受到和時間賽跑的感覺,多一秒鐘,手指接回的希望就少一分。
這時薛斐用口型道:“答應他!”
戚銘沉著臉冷聲道:“好,就給你們鑽石!怎麼交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