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銘嚷道:“我哪兒記得。”
嗯,是真正的戚銘。薛斐打開門,把戚銘讓進來,笑道:“回答正確。”
戚銘抱住他,捧起他的臉先親了下,“你最了解我了,妖怪要是冒充我,瞬間被你識破。”
薛斐笑道:“換位思考,如果妖怪冒充我接近你,你恐怕就發現不了了吧。”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反而提醒了薛斐。
戚銘好奇的問:“怎麼了?”
“調查過我,知道我性格多疑,所以故意假裝救了我一命,讓我覺得虧欠他,放鬆警惕跟他回到了他家。你知道的,我是絕對不會去陌生人家裡的。”
戚銘也看到網上的通緝令了,那是他第一次清晰的看到焦天墨的長相,那天晚上雖然跟焦天墨碰過麵,但當時的情況根本沒細看。
現在看清楚了,也酸了,“哼!他就是想泡你,個色-鬼。我拿那串芭蕉問過了,大師說芭蕉屬陰,很容易成精的,跑出來纏人一點不奇怪,隻是大多數不要人命,所以很多人沒發覺。這個死芭蕉也不知道中什麼邪,上來就要人命,還是三個。大師說了,他這樣其實不好,因為弄出人命,目標變大了,很多驅魔人會主動找上門抓他不說,連同類也會找他,要他的內丹。”
“……”薛斐皺眉。
“是不是挺玄乎?我以前也不信,但是現在信了。看來妖怪並不會隨著時間推移消失,古代有的,現在也有。”
薛斐頷首,“大概吧,人家可是一種生命形式,人都沒滅絕,妖精自然也會繼續存在。不過,雖然是動植物變的,竟然比人類的存在形式更完美一點,比如長得更漂亮。”
“漂亮嗎?我覺得一點不好。”戚銘扭頭哼道:“他要是敢回來,非把他打成芭蕉不可。”
“他就是個芭蕉吧。”薛斐靠在沙發上,“繼續說剛才的話題,其實我有點懷疑,弄不好,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
“我?”
“對,就是你。你想想,你首先遇到了一個女妖精,在你公布性取向之後,她就跑了。然後就來了個男妖精,但沒衝著你去,而是朝我來了。原因很可能是,你在遇到女妖後,佩戴了護身符。所以焦天墨曲線救國,先接近我,之後……吃了我或者控製我,接近你。”
“接近我乾什麼?難道妖精也喜歡錢?”
你彆這麼評價你自己,你還是有彆的優點的。薛斐提醒道:“你身上除了錢之外,還有彆的吧?”
“長得帥?”
“不是自戀的時候,正經點。你也看到那三具乾屍了,芭蕉精吸取人體精華,而你,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身體跟普通人迥異,想必蘊含了豐富的營養物質,叫妖精們眼饞。”
戚銘略作思考,“……好像有點道理,那為什麼我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突然間兩個妖精都找上我?”
這點薛斐也想不通,隨口道:“可能妖精們那邊剛學會共享信息?”
戚銘將給戚銘求的護身符拿出來,戴到他的脖子上,“先彆管那麼多了,這個給你,這個是按照你生辰八字求的,就算焦天墨回來,也不用怕他了。”
薛斐親眼見過護身符的效果,放心的拍了拍,“有它我就放心了。”
戚銘順勢在薛斐臉頰上親了下,笑道:“其實沒它,你也不用擔心,我爸請人去追芭蕉精了,或許這會已經被抓住了。”
薛斐心想,打你的主意還真是危險啊,難怪之前沒有妖精敢嘗試。
戚銘家裡有條件保護他,張克然應該就沒那麼幸運了,薛斐得保護好他,這幾天一直跟張克然保持密切聯係,就怕生變。
薛斐剛想拿出手機,給張克然發條消息,問問他的近況,就收到了張克然的消息:呂超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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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克然站在空無一物的寢室中央,有點摸不著頭腦,他雖然搬走了,但有些課本和雜物還留在寢室,現在寢室內除了床和桌椅外,東西都不見了。
不僅是他,呂超其他兩個室友的東西統統沒有了。
現在寢室的狀態,就跟他們大學開學第一天搬來的時候一樣,除了床和椅子,什麼都沒有。
他是聽到呂超失蹤的消息後,叫了兩個朋友陪伴回來看情況的,誰知道一回來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況。
據說呂超的媽媽接到了一條來自兒子的消息,就六個字:媽,我走了,勿念。
呂超媽媽趕到學校後,發現兒子不見了,怎麼都聯係不上,立即聯係了校方。
作為呂超的室友,張克然接受了校方的問話,但因為張克然早幾天就搬出去了,所以也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接受完問話回來,張克然尋思回寢室看看,這一看不要緊,發現自己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張克然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一方麵覺得呂超出走鬆了口氣,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東西沒了,憋屈。
正在這時,他聽到推門聲,忙回頭,看到了一張中年婦女的麵孔,跟呂超長得有幾分像。
“阿姨……”
呂超媽媽眼眶泛紅,一看就是哭過了,“你是張克然吧,小超總跟我提起你,說在寢室就你們兩個最好。”
在寢室他倆關係確實好一點,但那是以前,自打呂超追求黃毛衣女孩不成後,人就有點怪,這還不止,尤其過完春節回來,人就行為舉止就更難以捉摸。
“……”張克然被呂超母親的悲傷情緒感染,表情落寞的道:“阿姨,呂超可能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等心情好了,自然就回來了,您彆難過。”
呂超母親搖頭,拂去眼角的淚花,“阿姨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幫阿姨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麼?這是小超留在家裡的日記本,全是密碼寫的,我看不懂。”
說著,拿出一個黑皮本子來,給張克然翻了翻,可是乍一看裡麵都是漢字,並沒有印象中的特殊符號。
張克然結果本子,再仔細一看,就發現了問題了,雖然是用漢字寫的,但前言不搭後語,如果不是夢囈或者嗑藥後的胡話,肯定是有特殊的意義。
“我想知道小超到底在想什麼,你幫幫阿姨可以嗎?除了你,阿姨也找不到彆人。”呂超母親言辭懇切的道。
“我試試吧。”其實張克然也比較好奇,呂超到底怎麼回事。
呂超母親連連道謝,臨出門前環顧了下寢室,“我本來想過來收拾收拾小超的東西,這樣看來,他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了。”說完,出了門。
她一走,張克然才回過神來,這寢室的東西肯定是被呂超弄沒的,應該叫他家人賠償。
但轉念一想,呂超媽媽失去兒子夠可憐的了,自己就多擔待一點吧,反正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而且他現在隻關心呂超這本密碼日記,掂量了手中的日記本,張克然躍躍欲試。
他立刻來到了自習室,打開了呂超的日記本,開始著手破解。
很快,他就發現了破解的入口,首先要將漢字換成拚音,然後對拚音的字母使用凱撒密碼或者維吉尼亞密碼進行破解。
凱撒密碼是一種很簡單密碼,將字母進行偏移後得到的新字母就是答案。
比如偏移量是3,那麼將A全部換成D,B就換成E。
而維吉尼亞密碼則是凱撒密碼的升級版,由各種偏移量不定的凱撒密碼組成。
破解密碼的關鍵在在於知道字母的頻率,而頻率是可以用公式算出來的。
呂超隻是個一個大學生並不是專業的加密人員,縱然他的日記加密後,對普通人來說一頭霧水,但在張克然看來,並不算太大的困難。
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到了晚上的時候,自習室內的人越走越少,他已經將日記本破解的差不多了。
張克然是越看越震驚,他一度懷疑是自己破解錯了,才弄出了匪夷所思的內容。
但是日記前後的連貫性,打消了他的這個顧慮,破解出來的譯文是正確的。
呂超的日記內容原本就匪夷所思。
1月3日,晴
憋屈憤懣,被當眾打了耳光的恥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做人上人,教訓那個賤人!
1月29日陰
指尖發麻,頻率為三到五天一次,時間為五到七分不止,我這是怎麼了?
2月1日多雲
回到家裡,媽媽做了很多菜。我要找一份好工作,替媽媽找一個好兒媳婦,讓她享享清福。
2月7日晴。
明天就大年初一,新的一年開始,我卻清楚我沒有新的開始了,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化為了烏有。
父親根本不是出車禍死去的,而是發現跟爺爺一樣患有遺傳性共濟失調症後投河自殺的。
他變成廢人前,自我了斷了,我卻要承受來自他那該死DNA的折磨。
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一切。
2月8日陰
我發現自己吐字偶有含糊不清,這是病症的前期征兆,發展到後期,肢體喪失活動功能,語言喪失,不能行動,甚至連吞咽功能都做不到,最後因為不能自主呼吸而死。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2月9日陰
一切都不會好了。我跟母親說希望她買一包毒-藥,我和她一起自殺。
她卻隻是哭。
沒有未來,或許像父親那樣自殺是對的。
2月11日晴
割腕失敗,比想象中的痛,果然還是上吊來得無痛且高校。
不能選擇在家裡自殺,家裡隻有房子還值些錢,不能讓它貶值。
母親下半生還要靠它生活。
選擇野外上吊,同時發消息告知母親上吊地點,等她接到信息趕來,最快也要1個小時,而上吊隻需要3分到5鐘,這個時間綽綽有餘。
2月13日陰
因禍得福。
2月16日雨夾雪
像它這樣的高級生命體,應該不會被現有的疾病所困擾。
我要與它融合。
我想我可以借用它力量治愈自己,但非常奇怪,心裡並沒有那麼欣喜。
或許我知道,一切隻是開始。
2月20日小雨
或許讓它寄生在我身上並不是個好主意。
2月24日晴
我懂了,它隻是想借助我成精。
我不過是個營養庫。
進一步成為更高級生命體的隻有它。
我不過是一堆被榨乾的廢料。
2月26日雨
剝離失敗。
2月28日晴
返校。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顯然呂超離開家返回了學校,日記本扔在了家裡。
張克然盯著日記,愕然良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習室的人已經都離開了,就剩他一個人了。
他看了下手機中的時間,現在是4月9日,晚上10點34分。
如果呂超說的是真的,那麼日記裡提到的那個“它”究竟是什麼,此時又身在哪裡?
張克然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