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救我,卻不能把屬於她的藥丸給我。
因為那是她的能量源,如果交給我,她也沒法活了。
但是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融合,既可以用藥丸治愈我,她也不必殞命。
她如此美麗,又是如此的善良,竟然還具有治愈人類的能力。
人類進化的終極的目標,不就是美麗智慧而強大嗎?
眼前的她已經全部具備了。
人類認知中的仙子和仙人,恐怕隻是進化更好的更完美的人類而已。
我回答我願意,天為被地為床,隨後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後變成了一條白色的肉線盤在我的胸口中,絲線的中央便是那顆紅色的藥丸。
我感到它散發著強大的能量正源源不斷的流進我體內。
下山的路上,我摔了一跤,我清晰的聽到韌帶斷裂的聲音,但是原地休息一個小時後,腳痛消失,可以繼續無障礙行走。
強大的自愈能力,這才是高級生命體應該具備的能力。
這天的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張克然疲憊的道:“呂超被妖精給騙了……這明明就是附體給吸食了人體精華。”說完,打了哈欠,“不過,那個治病的藥丸我倒是聽感興趣的,要是吃了,不累不困,什麼疾病都沒有,說不定智商都能再提高幾個百分點。”
薛斐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他們兩人足足忙活了差不多五六個小時。
尤其是他,從呂超的日記中,他已經有了大膽的猜想。
那個女孩的可以治病的藥丸,可能就是她的內丹,而呂超剛被附體的時候,同樣具有強大的自愈力,可能就是來自於那個藥丸。
自愈能力……薛斐自然想到了戚銘。
道觀……做法……給他吃了一個入口即化的棉花糖似的東西……
靠,戚銘啊戚銘,你爸爸為了讓你活命,應該是讓道觀的道長搶了某個妖精的內丹服用了吧。
戚銘比呂超幸運在於,他有個強大的家庭做後盾,踢開或者宰掉妖精,直接服用人家的內丹。
而呂超就背了,被妖精欺騙,讓妖精上了身,雖然內丹也在他身上,但強大的能量本質屬於人家妖精,他就是個營養皿,雖然暫時得力,但長久看,也是被榨乾的對象。
那個道觀的道長可能覺得這麼做不地道,所以做法將自己名字設置為禁忌詞,再不許彆人提及。
那個芭蕉精弄不好就是來戚銘複仇奪回內丹的。
誒?難道這就是《複仇》的意思?
跟動畫裡的黑貓和張克然無關,複仇的對象是戚銘。
薛斐又想回去“毆打”那個手機了,它很擅長利用人的固有思維做文章。
事實是,動畫也好,《複仇》這個標題也好,都隻是信息而已,之間沒有邏輯聯係,甚至是故意讓你想偏的陷阱。
以為複仇是說動畫裡的黑貓?錯了,動畫是動畫,隻是為了告知這次涉及成精這個主題,
而複仇的對象是戚銘。
這時張克然瞅了眼薛斐,他因為用腦過度,臉色不太好,但他看薛斐的臉色似乎比他還差,“怎麼了?你又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不太舒服。”薛斐乾笑道:“可能是這些信息太負麵了。”
張克然也揉了揉眼睛,“我感覺自己快瞎了。”
這時候,手機消息提示又響了,他看了眼屏幕是呂超的母親,對薛斐道:“……她問我進展怎麼了樣了。告訴她吧,她是呂超的媽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張克然把翻譯出來的文字拍照給呂超的母親發了過去。
大概是分鐘後,呂超母親用哽咽的語音說道:“阿姨謝謝你。”
聽的張克然心裡不是滋味,而這時,呂超母親又發來一段語音,一聽聲音就是哭過的,發悶發啞,“我早有預感,寒假的時候,小超一會尋死一會興高采烈的說自己要康複了,整個人特彆不對勁……原來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薛斐心想,這才對,身為母親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兒子的變化。她隻知道兒子身上發生了事情,但具體是什麼,恐怕並不知情,直到張克然給她翻譯完了日記。
張克然不知該怎麼呂超的母親,機械化的道:“你彆傷心了,或許呂超能打敗妖怪回來呢。”
呂超母親沒再回話。
張克然聳聳肩,對薛斐道:“我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
薛斐也聳聳肩,“不管你說錯沒錯話,從今天起,你最好彆走錯路。”
“怎麼講?”
“不要去任何奇怪的地方,尤其是呂超母親,她邀請去任何地方,你都彆去也彆搭理。”薛斐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我覺得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以後你就家裡學校兩點一線吧。”
張克然不停的點頭,“任何人休想拐跑我。”
薛斐道:“千萬小心,現在呂超身上的那個妖精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張克然忙不迭的點頭。
薛斐提議,“要不然,你住到我那裡吧,我看著你,還能放心點。”
張克然露出了抗拒的表情,“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男朋友殺了。”
薛斐嚇唬張克然,“你得小心,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夢到你死了吧……現在越來越微妙了。”
張克然也害怕了,“……要不然我連門都不出了?”
“不管你去哪裡,千萬小心小心再小心。”雖然手機說張克然是自殺,但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危險,未來真的不好判定。
張克然一點不敢鬆懈,“放心吧,我隻往人多的地方去,從今天起白天吃食堂上自習,晚上去八人大寢室蹭睡。”
薛斐拍了拍張克然的肩膀,“還有一點,不管遇到什麼事,記得找我商量,就算你被寄生,沒法剝離了,也不要想不開,千萬記得來找我。”
張克然呲牙,“就算被寄生,我也是那種能戰勝對方最終取得勝利的人。”但似乎底氣不足,最後又加了一句,“放心吧,有事肯定找你商量,這不就找你商量了麼,”
薛斐連連點頭,“記得這點,千萬找我商量。”
“我記住了,彆嘮叨了。”張克然看了眼窗外的天邊,“又是新的一天。”
薛斐低頭看手機,4月10日,距離張克然自殺的日期,不足半個月了。
他長歎,真不知道4月23日天會發生什麼。
“對了,你生辰八字給我,我看看給你求個平安符。”
張克然感動地道:“我早就知道,你這人夠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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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克然立下了隻吃食堂隻住八人寢室的美好願望,但現實是殘酷的。
大四畢業生紀律太差,加上畢業生呂超失蹤案,導致學校領導認為是宿舍管理混亂導致的,狠抓寢室紀律,讓樓管員站好最後一班崗,叫在校畢業生們不許竄寢混住,住寢的查寢,不住的說明理由,違者記過處分,甚至吊銷畢業證。
像張克然這樣的,自然不能去哥們寢室裡蹭住了,讓他回到跟呂超一起住過的寢室,還不如自殺。
於是,隻能繼續回家住。
他時刻銘記薛斐的叮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怕突然竄出個“呂超”來。
此時是晚上九點,時間不算早,但也絕不算晚,路上行人不少。
張克然並不慌張,下了公交淡定的朝小區內走去。
進了小區,他反而沒底了,放眼望去都不見人,他硬著頭皮快步走。
想不到,他當年敢獨闖幽靈火車的張克然,有一天會膽小至此。
轉彎準備拐進自家所在樓房的時候,突然迎麵出來一個人,差點將他撞倒。
張克然很想問候對方父母,但現在屬於非常時刻,他決定忍了,正要移步繼續走。
就聽到對方笑道:“誒,你看著好眼熟啊。”
張克然聞言,接著小區的路燈也看對方,發現這是個很漂亮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他,“你……看著也很眼熟。”
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反正非常眼熟。
他最近腦子特彆亂,要是以前,肯定能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唉,都怪呂超。
對方溫笑道:“你認識薛斐吧?”
張克然問道:“你是誰啊?”見這人長得gay裡gay氣的,心想可是薛斐的基友,但同時費解,他可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找他做什麼?
“我是他……嗯……一時說不清楚……不如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他說著,牽起張克然的手,“你有空房子嗎?我最近也在找地方住。有壞人一直追著我,我四處躲藏真的很辛苦,如果你有地方給我容身,真的太好了。”
張克然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方,戒備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我爺爺有套老房子,在西郊……獨門獨院的平房,平時沒人去……咱們去哪裡吧。”
焦天墨笑看他,“你就到家門口了,不回家可以嗎?”
張克然茫然的搖頭,“……好像你比較重要。”
焦天墨笑容燦爛的握著張克然的手,“那,咱們走吧。”
這時張克然手機響,他拿起來,見是薛斐發來的消息:“你人在哪兒呢?給你平安符。”
焦天墨一把奪過來,打下一行字:“我爸媽給我請了,你這個就不用了,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