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車速在這一刻變得最慢,薛斐和戚銘看準了,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落在地上,險些崴了腳,不過幸好有驚無險。
薛斐在一瞬間,看到杜諾佐夫從車窗內朝他擺手。
他便大聲喊道:“再見!”
而一刹那,幽靈列車已經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周圍的正常旅客有個彆瞅他的,因為他們麵前是一座空站台,並沒有列車停放。
戚銘打開自己的手機,鏈接互聯網時間,抱住薛斐高興的道:“回來了,現在是6點34分,咱們隻離開了三個多小時。”
兩人趕緊出了站台,朝舊貨店趕去。
他們已經把手機扔掉了,希望父親安全了。
薛斐走進店內,看到唐鐸睡眼惺忪朝他倆走來,高興的拍著他們的肩膀道:“你們怎麼做到的?大概在快3點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外麵來的吸力消失了。”
薛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向父親所在的佛牌,“太好了。”
戚銘笑道:“嶽父大人是不是該現身感謝啊。”
唐鐸道:“太陽出來了,不太方便,等晚上吧。”又對薛斐的肩膀道:“原來你跟他們去了,趕緊回佛牌裡吧,一會要消失了。”
薛斐知道唐鐸再對朱瑟裡說話,趕緊道:“你快回去吧,這一趟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登不上列車。一會給你好吃的,好玩的。”
唐鐸好奇的道:“他怎麼幫你們的?”
薛斐便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然後道:“一切也夠巧合的,隻能說我們運氣夠好,如果當初沒摘掉護身符,朱瑟裡就不能跟上咱們,咱們就要錯過列車了。”
戚銘笑道:“這叫吉人天象,我就知道沒事。”
這時候,他餘光看到貨架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動彈,喝了一聲,“誰啊!”走上去一看,竟然是王圖鬼鬼祟祟的站在那裡。
王圖扶著貨架歎道:“我不知道該感謝你們還是該另外說點彆的。”
薛斐道:“你犯不著說任何話,離開這裡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可我魂魄沒有完全離開手機,現在感覺有點發飄……”王圖道:“要是百分百就好了。”
戚銘凶道:“念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坑過我們的事就不追究了,你趕緊見好就收走人吧。”說著,揪著他的後衣領,把人推了出去。
王圖剛一來到店外,就被人發現了,“誒,這不是林柘麼,你、你怎麼會走了?”
“啊……這個……”王圖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件事,被人指指點點之下,撒腿就往自家的舊貨店跑。
他剛跑進去,薛斐他們就聽到裡麵傳來他媽的喊聲:“你昨晚去哪兒了?你怎麼從輪椅上下來了?你、你好了?”
一係列呐喊,一聲比一聲高。
看來王圖要適應林柘的身份,需要處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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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薛斐的父親從佛牌出來了,一見麵就抱住了薛斐,“爸爸謝謝你,你長大了,能獨當一麵了。”
薛斐曆經幾個月,終於把手機這個大麻煩解決,救出來了,一時也感慨萬千。
不過,他不是情緒外露的人,雖然激動,但也沒有和父親抱頭痛哭,隻是和父親像朋友那樣,簡單抱了抱,就分開了。
唐鐸見他們父親相見了,便笑道:“那麼,薛先生說一說吧,你把身體寄存在哪裡了?我們好去找來,讓你回到原來的身體裡。”
“寄存在一個師父那裡了,我一會把地址給你們,你們帶我飛過去取回來吧。”
“看來咱們要出國玩了。”一直沒說話的戚銘,此刻笑道:“太好了,費用我全包。”
薛斐心想,不出國也不行,總不能把父親的“屍體”運回國。
於是笑道:“好啊,明天就走!”
這時候,薛又輝朝兒子勾了勾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僻靜處,薛又輝深沉的道:“你真跟戚銘那小子在一起,不打算甩掉他?”
“沒這個打算。”
薛又輝道:“他當初怎麼對你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種人不能搭理。”
薛斐無奈的歎了一聲,開始給父親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薛又輝因為關心兒子,事無巨細的問,導致薛斐講述漫長瑣碎,等他倆聊完回來,發現戚銘已經困得依靠著架子,在椅子上睡著了。
薛斐知道他累了,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陪著他。
唐鐸看了下時間,“我得回家一趟,定好航班聯係我。”
“辛苦你了。”薛斐送他出了店,一直到路上,給他叫了主租車,才轉身回到店內。
此時父親和朱瑟裡回到了佛牌裡,店內隻有戚銘靠著椅子在睡。
薛斐看著他,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於是輕輕的搬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邊,腦袋靠著他的肩膀,陪著他一起,進入了夢鄉。
…
飛機轉汽車,花了一天時間,大家到了薛斐父親口中大師的所在地。
他們說明來意後,那個略顯富態的大師卻張口道:“……抱歉,已經燒掉了。”
薛斐、戚銘和唐鐸都愣了。
薛斐感到手裡的佛牌滾燙,應該是父親發火了。
“開、開玩笑吧。”薛斐不會說這個國家的語言,於是用英語道。
沒想到大師完全聽得懂,哈哈笑道:“當然是開玩笑的啦,怎麼可能燒掉,我保存得很好。不知你們看不看得到剛才薛又輝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
薛斐無力的道:“……請帶領去看身體吧。”
大師整蠱成功,心情很好,起身帶大家到後麵的一個小暗房。
非常神奇的是,這見屋子溫度極低,打開燈,看到父親的身體躺在一個冷藏裝置內,渾身畫滿了奇怪的紋路。
唐鐸試了下薛又輝臉頰的彈性,“沒問題,這具身體內保存著一點魂魄,所以不算死亡。他是活的。”
是活的就好,薛斐在來之前,一直擔心,現在終於可以徹底放心了。
他將佛牌遞給唐鐸,又對大師道:“拜托你們二位了。”
考慮到屋子狹窄,他們在也幫不上忙,他和戚銘來到屋外坐著。
直等到快天黑,屋子的門打開,薛又輝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來,抱怨道:“回到身體半小時,練習走路兩小時。”
“太久沒用了,就會這樣。”唐鐸跟著走了出來,“我說先做輪椅慢慢來,你爸非要逞強,說不能讓兒子看到自己做輪椅的樣子。”
薛斐看到父親完全恢複了,鼻子一酸,“……歡迎回來。”
薛又輝做抓拳握拳的動作,“還是實實在在的身體好。”
唐鐸出來把佛牌放到他手裡,“朱瑟裡哭得淚人似的。”
薛又輝拿過佛牌,說了一串話,“朱瑟裡,不要哭了,去投胎吧,你會有新的爸爸媽媽,他們會很疼你。”
薛斐知道父親也舍不得這個小朋友,但是不能一直留在身邊,畢竟不是人類。
終於,朱瑟裡答應了,薛又輝將佛牌了交給了大師朋友,用當地語言叮囑了什麼,大師轉身進了屋內,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沒有佛牌了。
這時,戚銘笑道:“慶祝嶽父平安歸來,我請客!想參加的都來吧。”
轉身就見大師眼睛放光的看他們,轉身朝後麵大聲嚷嚷了幾句,就見噔噔噔跑出來十幾個人,看來都是他家的親戚。
戚銘無所謂,本該就該感謝人家這些年的付出,笑道:“沒問題,都來吧!”
當天,戚銘請客大宴賓客,後半夜才回到酒店。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他醒來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薛斐。
但一翻身,發現薛斐就睡在旁邊,他不禁愣怔,上一次他倆這麼睡,早晨起來回憶不起昨晚晚上發生了什麼。
但這一次,他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吃飯回來,嶽父醉倒不省人事,被人攙回了自己房間。
唐鐸一直很清醒,正常回房間睡了。
他則拽著薛斐進了他的房間,而薛斐隻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他摟著薛斐,在他耳邊笑道:“以後咱們都這麼睡好不好?”
他本以為薛斐睡著了,沒想到他聽了這句話,嘴角竟然翹了起來。
“你醒了?”
薛斐忍不住閉著笑著回答:“沒有。”
“沒有就好,那親一下應該不會醒。”戚銘說完,照準心上人的嘴唇吻了下。
薛斐雖然沒睜開眼睛,但也積極回應著他。
經曆過了這麼多事情,他的想法也發生了轉變,就這樣安定下來,與愛人和親人一起過著平穩的生活,真是很好很好的。
幸福已經在身邊,他會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