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女配的七零紀事 曲沅 11899 字 2024-04-02

舒曼飯菜做好沒多久, 陳錦州就回來了。

隻是他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舒曼點了點桌上的菜, 有他喜歡吃的燜豆角,陳錦州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中。

眼看著飯菜要亮了,舒曼伸手擰了擰他的胳膊。

陳錦州的身上都是腱子肉, 手臂上也差不多是如此,此刻全身的肌肉繃緊,讓人擰得吃力,去也讓他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呢?”舒曼拄著下巴隨口問道。

“在想我外……”後麵的話戛然而止,陳錦州渙散的目光漸漸收攏, 看向舒曼的眼神變得犀利後又緩緩平靜下來。

這是一個人警惕後又放鬆後的自然反應。

舒曼也沒有真的要聽他什麼事情,見他回過神了,遞過去一個玉米麵餅子:“先吃飯吧?天不早了。”

今天回來就晚了,陳錦州又在老叔公那裡呆了不少的時間。按照平時的話, 他本該沒多久就回來,順帶著兩個人一起把飯菜給做了。這可以節約不少時間,也是他們不同於彆人說相處的方式。

即便是處對象,除了在鎮上逛逛供銷社和吃頓便飯,亦或是送人回家, 更多一些在外人看起來過分的事情是不能做。有時候舒曼心裡其實還挺期待的,她又不是真的這個時代的人, 她的蠢蠢欲動, 也常常引得陳錦州口乾舌燥, 呼吸一緊, 但每每又忍耐下來。實在是情不自禁,難以抑製,也就是偷摸著拉拉小手飛快地摸上一把。事後,陳錦州就能表現異常好幾天。所以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小思想頻生但內裡純淨的男人。很多時候,他們互相一起做著尋常的事情,頗有些搭夥過日子的意味,除了不住在一起。

“你暑假有什麼打算嗎?”

舒曼手上的筷子一頓,飛快地看了陳錦州一眼,沉了沉心思,點頭:“我打算回上海一趟。”之前就一直有這個意思,陶主任也提過去上海出差的事情,但舒曼心裡還有些猶豫一直沒有正式確認下來。

今天白玉英的離開,讓她突然有了想家的心情。

“要我陪你去嗎?”陳錦州有些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中的事情,有關舒曼的事情,他一直在關注,自然也知道陶主任的打算,甚至這還是他提議的。隻是真的聽舒曼說起來,心裡有一瞬間往下沉。

“不用。”舒曼搖頭,又覺得自己拒絕地太過乾脆,忙又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看陳錦州後笑著說道:“下次吧。”她還是不要把舒家人嚇著了,這剛讀完書的閨女下鄉當知青,大半年後帶一個男人回去,對舒父舒母來說可能不容易接受。

舒曼自己也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最重要的是……“你不打算去京城嗎?”

“嗯?”陳錦州心神一動,反應過來問道:“王嬸和你說的?”

舒曼點頭又搖頭,舌尖點了點牙齒,輕聲說道:“孟老爺子生日也邀請王叔了。”王大有自然不可能去,他對孟家再討厭不過了,但對孟老爺子卻不會這樣。畢竟人家是陳錦州的外公,隻是王大有也猜到孟老爺子的意思。有些話,他不好說,私底下找王嬸說起過。白天在廚房的時候,王嬸就跟舒曼說了這件事情。本意是想讓舒曼勸一勸陳錦州,但舒曼拒絕了。她對陳家那些陳年往事,隻知道內裡有隱情,涉及到什麼卻是不知道。陶家是陳錦州的外祖家,他真想回去誰也攔不住,同樣他不想回去彆人勸也沒有意思。

可剛才陳錦州突然的反應,舒曼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當然,他果真還是不想去。

舒曼依然不會勸他。

就像自己,她之前一直不願意麵對舒家,真正理由不好說出來,誰勸也沒有用,等自己想通了,情況就立馬變得不一樣。

到陳錦州這邊,在她看來,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陳錦州咬了口餅子,玉米的甜香讓他紛亂的心情慢慢舒緩下來。餅子軟軟地,不像大部分玉米棒硬邦邦地,就跟麵前的小姑娘一樣,哪怕好幾次都被小姑娘折騰地心裡跟沸騰的開水,也依然被她安撫下來。

陳錦州拒絕了小姑娘的自行車,借著還算明亮的月光一路小跑回公安局,他也沒有回後麵的宿舍,徑直到了值班室。

裡麵,龔琪正在吃麵條,看到他招呼道:“來一碗?”

陳錦州摸了摸肚子,搖頭說道:“我打個電話。”

龔琪笑笑,抱起碗邊吃邊往外麵走:“我去放個水,你看一下。”哪怕人再少,局裡都有輪夜裡值班的,今天正好是他。

陳錦州也是算準了過來。

龔琪同樣來自京城,不是大院的孩子,但也有些關係,眼力見十足。要是換了其他人,陳錦州大概會等到明天去找一趟陶校長。

京城陶家。

陶老爺子依依不舍地放下聽筒,不管其他人的神情,在警衛扶著回到書房後,神情依然激動。

“小王啊,錦州要回來了。”

“是,首長。”剛才那電話,小王也是聽見了,老首長那激動的聲音,要不是知道已經是半夜了,準得吼得整個大院都知道。

“不行,我地找老大家的,讓她把錦州的屋子收拾一下。”孟老爺子想著想著就要往門外走,小王趕忙把人扶住,嘴裡一連聲說道:“首長,錦州回來不還得要一個多月嗎?”算算時間還得兩個月。

但不管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現在準備屋子都夠嗆。

孟老爺子也是被驚喜地,這麼一會兒功夫,人也回過神來,頓時唉了一聲,邊歎氣邊往外走,想想又覺得不行,讓人把電話搬進書房。一個個電話往老戰友那邊打過去,說是嘮嗑,嘮著嘮著就打起嘴炮來。

小王關了門出去,看到徐慧站在外麵,忙打了聲招呼。

徐慧把手中的搪瓷杯遞過去:“給老爺子熱的牛/奶。”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廚房裡有麵條,老爺子要是餓了,你來喊我。”

小王應了是。

隻是兩個人心裡都知道,老爺子這些年很少吃夜宵,說是為了養生,即便真的有想

吃的,小王作為警衛員手藝也是不錯的那種。

徐慧回到屋裡,孟川流抖了抖手裡的報紙,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麼這麼晚?是爸那裡有什麼事情嗎?”

徐慧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哪怕是下一刻就要關燈睡覺,身上的衣裳依然一絲不苟地穿著,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去換了身鬆快的睡衣出來。

孟川流沒聽到回答,放下報紙,看著徐慧皺了皺眉。

徐慧默默地爬上/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身位,就聽得電燈啪地被關上,眼前的視野為之一暗。

良久過後,黑暗中徐慧說道:“錦州要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在冗長的沉默後,孟川流輕輕拍了拍徐慧的肩膀。

徐慧眼淚瞬間墜落。

“不怪你。”孟川流閉目輕歎。

嗚咽聲更大了,徐慧幾次狠狠咬住嘴唇都沒有辦法止住,身體更是好幾次顫抖地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

另一頭,陳錦州放下電筒,怔怔發神。

他很久沒有聽到外公這麼高興的笑聲,那股喜悅通過電線和電波猛地傳遞到他的耳朵裡麵,這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這些年的倔強和任性,是不是傷了外公的心。

今天去見老叔公,從他口中得知外公前陣子暈倒被送去醫院,當時都下了病危通知了,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就是剛才電話裡,外公也是報喜不報憂,隻對他願意回京的喜悅,旁的一句也不曾說起。

若非知道老叔公不會拿這事騙他,陳錦州幾乎以為電話那頭的人依然是那個能扛著他騎大馬的人,畢竟有沒有住院太好查證了。

龔琪從外麵進來,陳錦州正雙手合十放在雙腿上麵。

見到他,陳錦州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外公生病住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不相信龔家不會不知道。

龔琪聞言放下手裡的飯盒,同樣嚴肅地搬來椅子坐在陳錦州對麵。“孟老爺子當時就找到我們家裡打招呼,不讓我們告訴你。”

“錦州,不是做兄弟的故意瞞著你。等我知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出院了。”龔家連龔琪都瞞著,龔琪能有什麼辦法。等他知道,一切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出來就更沒有意義了。

龔琪有一句話沒有說,他沒想到孟家那麼多人會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孟海東他不知道……”像似知道龔琪心裡在想什麼,陳錦州一臉平靜地說道。孟海東被培養地太正了,孟家很多事情都不會讓他知道和插手。有些事情,多年前陳錦州都知道,可孟海東卻是全然不知。

陳錦州不好說孟家這樣的做法對不對,好不好。

但他不認為孟海東對於這件事情會不知道,而且以這個表哥的心性,他知道了的話,肯定會拉上自己。能讓整個孟家守口如瓶的人,就跟讓龔家選擇保密一樣,隻有外公。

……

下課的鈴聲響起,舒曼抱起教案從教室裡出來。

她走出去,就聽到身後小孩子的歡呼聲,腳步頓了頓,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是學生過來的,哪怕老師再怎麼喜歡,有她在場,這些學生們很難暴露真性情。

舒曼教的是一、二年級的數學,不難但也不算容易。

這個時候很少有什麼幼兒園,大城市裡是有的,但小地方上,哪裡來的資源,一應讀書上的事情,除了個彆家中有教導過,大部分都是到學校後站在統一起跑線上開始的。從零開始,從無到有,也不是那麼容易。

舒曼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嚴厲的老師,但在課業上卻也是有些較真。

時間久了,竟是在學生麵前也有了小小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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