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覺了楚恒目光,容臻倏然轉過臉,看向楚恒,楚恒立刻朝他露出一個小小笑容。
容臻眼神柔和,以口型道:累了?
楚恒微微搖頭,不累,就是無聊。
容臻又道:今天中午陪你用膳?
楚恒也點點頭,當然要。
父皇母後在時候,因著宮裡隻有他們三人,故而每次用膳,幾乎都在一起,母後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規矩,且醫術高超不怕被人下毒,用膳時候也不要人伺候,熱熱鬨鬨。
所以楚恒很喜歡跟容臻一起用膳。
兩人就這麼隔空聊了起來,仿佛眉目傳情似,等到底下沒聲音了,楚恒才連忙坐正了,清清嗓子:“諸位愛卿言之有理,但先皇遺詔,攝政王總理朝事,輔佐於朕,朕也信賴攝政王,張相,你所思也有道理,不若由你來舉薦副主考官,佐助攝政王。”
張九筠眉頭皺起,這楚恒行事,雖看起來綿軟,但竟有些出其不意,竟然將先皇遺詔搬了出來,他若是再反對,可就是目無尊上了。
身為文臣,名聲乃立身之本,哪怕他位居人臣,也不敢賭,張九筠恨咬牙,隻能妥協:“臣遵旨。”
可自古以來,攝政王與皇帝有哪個能和睦相處,偏這一對不走尋常路,一個忠心護主,一個全然信賴,好仿佛跟親叔侄一般,倒顯得他們是對立了。
張九筠一直就胸有鬱氣,心裡轉著念頭,若是光用他兒控製小皇帝,恐怕仍舊不行,必須得讓容臻也主動與小皇帝離心。
可容臻如何會與小皇帝離心?
張九筠忽然有些頭疼。
此事商定之後,楚恒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無事便退朝吧。”
張九筠原本還要安排人奏請選秀之事,此時也沒了心情,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之後再提。
張靈均心裡急啊,可是他之前答應過,一切聽從父親安排,見父親不提,他也不敢出列自薦,隻能怏怏回了府。
楚恒中午與容臻一同用膳,楚恒想起來張九筠臉色還有些想笑,歪著腦袋問容臻:“皇叔,我今日上朝表現如何?”
“嗯,表現麼……”容臻故意拖長了聲音,見楚恒一臉緊張期待看著自己,這才笑吟吟道,“出乎我意料,表現很好,小恒兒怎麼想起來搬出來你父皇了?”
楚恒老實回答:“我父皇給我留了錦囊,錦囊裡寫,若是有臣子反對我,時機恰當便可把他搬出來壓人。”
提到先皇,容臻就不可避免想到他跟先皇約定,有些頭疼,不過小恒兒如今看著已經好了,實則心中傷痛未愈,容臻也不忍心逼迫太過。
“你父皇可曾提到我?”容臻笑著問,實則知道先皇必定不會提他,否則楚恒也不會對他這麼毫無保留。
楚恒也想賣關子,眨眨眼睛:“說了!皇叔想知道嗎?”
容臻忍笑,配合他:“哦,說了什麼?”
“皇叔求我才告訴你!”
容臻聞言,忽然湊近了,手撐在楚恒椅背上,虛虛攬著他,鳳眸狹長,深邃卻溫柔,如斯俊美,他壓低了聲音,即便是白日裡也格外撩人:“小恒兒,皇叔求你,告訴我,嗯?”
若是尋常人,被容臻這麼盯著,怕不是早就滿臉飛霞,害羞動心,不過楚恒尚未開竅,反而抬手自然推了推:“皇叔彆靠我這麼近,太熱了。”
眼下已進入初夏,楚恒不耐熱,自然受不了靠這麼近。
容臻無奈,揉了揉楚恒腦袋,頗有些氣惱道:“你父皇沒寫我。”
“皇叔你賴皮!”楚恒被容臻說中答案,登時氣呼呼,“你早就猜到了!”
用過午膳,楚恒要小憩一會兒,容臻也需回府處理事務,便離開皇宮。
楚恒睡醒後,佑安進來稟告:“皇上,楊遠傑小將軍進宮了,要與陛下去校場習武強身。”
楚恒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之前他身體弱,父皇便讓楊元傑給他做武伴讀,每旬裡有五天下午需要習武強身,楊元傑可直接進宮,不必經過通傳。之前楚恒做很認真,畢竟是為了身體著想,可現下他能讀到楊元傑心聲,就不想再用他了。
“朕今天身體有些乏累,你去回了他,今天不練。”楚恒縮在被子裡,都不敢起身。
佑安連忙道:“可要宣太醫?”
“不必了,躺一會兒就好。”
佑安去傳楚恒口諭,不過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陛下,楊小將軍說他新學了一套養生操,不必勞累便可強身健體。”
楚恒:“……”
看來還需要他親自出麵。
他走了出去,楊遠傑正筆直如鬆站著,見到楚恒,目光灼熱,單膝跪地請安:“臣楊遠傑參見陛下。”
心聲又傳了過來:小皇帝長真好看,好想親一下,一會兒習武之後,我設計將衣服打濕,再找機會讓他看到我強健體魄,說不定能令他對我一見傾心。若是能一起沐浴,就更好了!
楚恒又怕又氣,脫口而出:“不可能,你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