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對容臻與桑喬計劃一無所知,下午照舊在處理朝事,還叫了張九筠過來,與他一同研究探討百姓呈上來意見。
這些意見是已經經過篩選了,所以並不多。
張九筠忙碌了這些日子,清減了一些,楚恒一見,便關懷道:“張相要保重身體,若為了監察組之事,便熬壞了身子,張夫人要怪朕了。”
這話正巧點在張九筠心坎,他如今與夫人修複關係,正是琴瑟和鳴,猶如初婚,故而聽到楚恒這般說,心間一暖,楚恒當真不一樣。
他笑著道:“陛下願意重用臣,內子感激還來不及呢。”
有過這句話,兩人接下來探討便十分和睦。
百姓們獻言諫策雖多,但許多並不能采納,甚至淳樸可愛,但卻可由這些體察百姓們想法與期望,他們是最希望可以安穩度日。
張九筠縱橫官場多年,自認為心腸已經冷硬,但看到這些百姓期許,仍不免受觸動。
甚至在楚恒將百姓們對張九筠囑托拿給他看時候,年過五旬,鬢角有些泛白張九筠驀然紅了眼。
——大人,您為百姓著想,我們銘感五內,隻盼您身體康健,萬事順心。
——大人,我們老百姓不懂什麼監察組,但知道這是利國利民好事,望您諸事順利。
——大人,您身為宰相,事事親力親為,您是個好官。
——大人,我兒子去歲中了進士,想娶您小女兒。
……
看到前麵時候,張九筠還感動要落淚,看到最後一張,氣拍案:“這是誰,竟敢肖想我家幺女,不要命了這是!”
楚恒忍笑:“張相莫氣,他們也是看重您品性高潔,家教極好。不過您家幺女婚事,若是需要朕賜婚,也直說便是。”
張九筠立刻起身行禮,對楚恒心服口服:“多謝陛下。”
楚恒麵上帶著微笑,心中再次敬佩皇叔,容臻真將張九筠心思算太準了。
其實這些話,是容臻安排,真假參半,極為隱蔽,縱然張九筠疑心去查,也絕對查不出什麼問題。
容臻跟楚恒分析過張九筠心理,知道這人喜歡權勢,喜歡被人追捧,就讓楚恒安排人捧著他,等到之後,還有後續計策,必定叫這人對楚恒忠心耿耿。
如今看來,果然有效。
而楚恒也覺得,張九筠雖不是個純然好官,但他可以推著他做個好官。
晚上用膳時因為多了一個桑喬,十分熱鬨,桑喬給他講了些苗疆趣事。
苗疆自古以來便十分神秘,但先皇後嫁入帝王家之後,苗疆便表現出臣服,兩邊關係和睦,再加上如今桑喬身為聖子,也是苗疆管事之一,所以桑喬對楚恒道:“若是將來打仗,需要我們苗疆助力話,隻管開口就好,彆不說,撒一片蠱蟲,就得叫他們哭爹喊娘。”
楚恒想了想,若真是兵不血刃就能打敗敵國,那他勉強可以容忍這些蟲子。
“那先謝過小舅舅。”楚恒道,“若有需要,我一定不會客氣。”
用過晚膳,楚恒又看了會兒折子,忽然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皇叔,我有點困。”
容臻停了筆,走過去抱起他:“那今晚到這裡,我們安寢。”
“嗯。”楚恒埋在容臻懷裡,點了點頭,已經很習慣被抱著了。
他今日實在太困,還沒到寢殿就睡了過去。
桑喬見到抱著已經睡熟楚恒容臻,輕聲道:“睡了麼?”
“嗯,我添了些安神香,已經睡熟了。”容臻將楚恒溫柔放在床上,忽然有些猶豫,楚恒雖說對他全然信任,但即便信任,也不該打著為他好理由瞞著他做令他害怕事情。
想至此,容臻歉意道:“桑先生,抱歉,我覺得這事還是要提前告知他。”
桑喬也正色:“如今我倒真放心將外甥交給你了。”
容臻失笑,溫柔看著楚恒安寧睡眼:“不過是因將他放在心上多年,一絲一毫傷害都不忍他受罷了。”
“那就明日跟外甥說了再看看。”
“嗯。”
第二日一早,楚恒精神百倍醒來,食欲大開用完早膳,精神抖擻上朝,津津有味看著張九筠跟朝臣辯論,心情極佳。
但是在聽到容臻跟他說事後,傻了眼。
“小恒兒,讀心術之事,我不放心,所以,我們試試,好麼?”
楚恒抿著唇,久久不敢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