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楚恒在容臻懷裡醒轉,他揉了揉眼睛,小聲打了聲嗬欠, 想起來昨晚上他莫名其妙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連忙問道:“皇叔,可查清楚了?”
容臻低笑, 伸手揉捏了他後腰一下,聲音曖昧:“嗯,你要聽麼?”
“當然。”楚恒抬頭, 疑惑看著容臻表情,心中忽然泛起不好的預感。
“彆怕。”容臻先安撫他, 而後道,“你母後確實給你下了蠱, 張靈均等人是因為蠱蟲作祟, 才對你心生迷戀,不過這蠱不久後便會自我消亡, 消亡之後,他們便會恢複正常,且平日裡你也不會察覺到它的存在。”
楚恒提起的心放下來,鬆了口氣:“這太好了!”
又追問道:“要多久才能消亡?”
“少則一天,多則半年。”容臻忍笑,“全看小恒兒的選擇。”
楚恒不解:“皇叔此話何意?”
容臻俯身, 在他耳邊低語:“這蠱原本是一年以後消失,誰知你高燒一場,令其產生異變,就變成破身之後, 這蠱才會消失,所以我才說,全看小恒兒了。你是要今日還是來日,我隨時都可以。”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楚恒柔軟的耳垂,瞬間紅了一片,楚恒震驚地看著容臻,眼睛瞪得溜圓,嘴唇微張,好半天沒說出來話,等到消化他話裡的意思,才紅著臉道:“皇叔你又不正經了!”
是的,楚恒覺得,容臻肯定是逗他的,畢竟皇叔總是很不正經。
“這次真不是。”容臻愛極了他臉上飛紅的小模樣,忍不住在他臉上吻了吻,正色,“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桑先生,他總不會騙你。”
見容臻說的堅定,楚恒也有些信了,忍不住嗚咽一聲,鑽進被裡不想出來:“總有人想害朕。”
容臻忍俊不禁,隔著薄被精準捏到他後頸:“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小恒兒認命吧。”
楚恒在被子裡久了,有些憋氣,又蠕動著爬了出來,誰料到剛爬出來,就被容臻按在床上吻,楚恒也不掙紮,反而抱住容臻的脖頸閉上了眼睛。
一吻作罷,容臻眸色幽深,俯身看他,聲音微啞:“小恒兒,不要多想,順其自然。”
楚恒桃粉色的唇變成深粉色,愈加誘人,聞言點點頭:“好。”
反正這事情,早晚會來的,而且與容臻親昵幾次之後,他已經不再抵觸。
就是擔心,話本裡的小郎君都挺能折騰的,而小舅舅也給他把過脈,說一日五次不成問題。
不過皇叔疼惜他,一定不會叫他受苦。
之後,容臻又細細給他講了這蠱的來龍去脈,楚恒有些懷念母後,也難怪母後隻說是寶貝,卻為告訴他是什麼,母後也很疼愛他。
他忽然萌生念頭:“皇叔,你說我體內是母蠱,按說可以控製子蠱,那我可否令子蠱聽命,讓他們不再迷戀我?”
原本他就不再害怕張靈均等人,現在知道是由蠱蟲引起的迷戀,楚恒甚至有些歉疚,畢竟母後雖是出自對他的愛護,但畢竟給人下蠱,耽誤他們娶妻生子——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
所以楚恒便想,若是他能控製子蠱,也是個解決之道。
若是其他帝王,得知自己可以控製子蠱,恐怕要做的便是令其忠心耿耿,絕不會有反叛的念頭,但楚恒不一樣,他雖然還弱小,卻心善,努力想做個好皇帝,心懷蒼生,體恤朝臣。
先皇亦是如此,猜到他覬覦楚恒,也沒有以蠱來控製他的心神,先皇後蠱術出神入化,並不難做到。
也因此,容臻雖有時候覺得先皇太可惡,卻也對其極為敬佩。
父子倆均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以,他對先皇忠心,對楚恒忠貞。
思緒回轉,容臻笑著問他:“你要學習控蠱?那就要先學會養蠱。”
“要不,還是算了?”楚恒一想到那些蟲子,就開始哆嗦。
想到那隻很喜歡撒嬌關鍵時候卻極為護主的蠱王,容臻忽然覺得它有些像小恒兒,應當哄著他跟蠱王結識一番。
“小恒兒,你母後養的蠱王很可愛,喜歡撒嬌,關鍵時候會忠心護主,長相的話,看久了就習慣了,你要不要見見?”容臻溫柔道,“畢竟月烏等國若真的包藏禍心,說不定我不日便要去邊疆,有蠱王護著,我也能放心一些。”
楚恒知道容臻全然為了他著想,且將來萬一又有不長眼的,要以蠱蟲來害他,他也能保護自己,不叫容臻擔心。
想至此,楚恒堅定道:“我,我可以!”
容臻低笑,吻了吻他額頭:“小恒兒真勇敢。”
楚恒紅了臉,捂著額頭:“皇叔我都十七了。”
怎麼還用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
“也對,明年就可以成婚了呢。”容臻意味深長。
前幾日,欽天監司扶辰已經占卜出吉日,他們最宜大婚之日是來年正月十六,元宵節後一日,還有大半年,足夠禮部將大婚典禮準備妥當,所以容臻也初步定下,大婚之日,就享用可愛的小恒兒。
楚恒也想到這一點,愈發害羞:“皇叔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容臻忍俊不禁。
定下要與蠱王見麵,楚恒忽然緊張起來,足足用了兩日才做好準備,甚至還想問容臻,要不要給蠱王帶一點什麼禮物,容臻笑著安撫說,去喂養蠱王便好。
因此楚恒勇敢的端著一碟鹿血,到了宮殿外麵。
其餘蠱蟲已經被桑喬接手帶走,故而偌大的院落隻剩下蠱王一隻孤苦伶仃的小蟲子,它每日都守在門口,隻盼著有腳步聲響起,那日被捧在手心,仿佛是曇花一現。
終於,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還是它的新任主人。
蠱王腦袋上的觸角歡快抖動,迫不及待地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