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畫像比起真人來說比較抽象,但模子在那兒放著,有心人一看就能認出來。
耳邊傳來路人議論——
“聽說這宗主義女傷了同門,連夜逃走,也不知真假。”
“宗主心善,可惜收養來一個白眼狼。”
“上麵還寫著隻許活捉,看樣子是要門內處置了。”
“不過這義女真乃絕色也……”
眾人交頭接耳,雲晚聽得一陣火大。
本以為原主在無極宗過得就夠苦了,這親爹不疼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對外說她收養的?!好啊好啊,得虧原主離開了這具身體,不然看到這些氣也氣死了。
雲晚最後看了眼那畫像。
相信無極宗很快就會派人過來,這徐溪城也不能多留。
“謝兄,我們置辦點東西,下午就走,你覺得如何?”
謝聽雲搖搖頭:“今日十五,鬼門大開,不建議出行。”
聽見鬼這個字,雲晚全身發毛,“那我們還是停一晚上再走吧!”說著,就四處找落腳的地方。
她就算心疼錢也不敢在這個關頭住的太過偏僻,特意選中城中一家客棧走了進去。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給我們兩間房,然後上幾個菜。”
店小二搓著手,神色為難:“不好意思啊客官,房子都已經定出,現在隻剩下一間客房了。”
雲晚沉默,緊接說道:“我看你店裡人也不是特彆多,幾十間房總不能連一間都空不出來吧?”
店小二說:“姑娘有所不知,每年的七月半都是眾鬼遊行的時刻。為了防止惡鬼傷人,各大宗門都會派弟子鎮守,樓上是空了幾間房,不過都留給那些個弟子了。客官若是想找兩間房的,就去找彆處問問,說不定還有。”
醉華樓是徐溪城最大的酒家,要是這裡沒房,其他店家肯定也沒有。
雲晚隻得定下那間,給了銅錢,重新回到座位。
謝聽雲對此一無所知,手捧茶杯細細品試。他的手指生得修長玉潤,瓷杯更襯那指骨分明。見雲晚神色悶沉,便猜出事情不順,“房屋不夠?”
“說是都被訂出去了,”
店小二先上來小菜。
雲晚拿起筷子,小心翼翼觀察著謝聽雲臉色,見並無異樣,才道:“我們湊合一晚?”怕謝聽雲顧慮,雲晚還說,“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謝聽雲的視線掃了過來,神色意味不明:“做什麼?”
雲晚噎住,抱住茶水往嘴裡猛灌。
吃飯間,三五個人迎麵走來,幾人穿著無極宗的菜色門派服,為首的長得還算清秀,就是氣質油滑些。
雲晚隱約覺得幾人眼熟,思考好久,忍不住打出一個嗝。
對方聽到動靜,對她投來厭惡一眼。
雲晚急忙側開臉,整個人如坐針氈。
楚天成。
他竟然還沒有回去!!
“雲晚看樣子是找不到了,我們隻能先抓住那妖鬼,帶回去和尊上複命。”
三人邊說邊上樓,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
雲晚也沒有繼續吃下去的興致,命店小二備好熱水,準備回房洗個澡再睡一覺,等天一亮就走。
他們的客房還算寬敞,不過床小些,睡一個人剛剛好,兩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雲晚見謝聽雲沒有什麼動靜,主動說道:“謝兄睡床,我睡地。”怕他不好意思,又道,“謝兄不必和我客氣。”
“好。”
“……”
還真是不帶客氣的。
店小二很快讓人把浴桶的水加滿,謝聽雲沒有在房內逗留,識相的出門回避。
雲晚鎖好門栓,確定無人過來後,這才褪去衣衫,美美的泡了進去。
**
許是七月半的原因,酉時沒到大街就空無一人。等太陽完全西沉,整座城徹底陷入死寂。
雲晚讓店家多送來一張床被,在床腳邊打好地鋪,很快就進入夢境。
她睡了又沒有徹底熟睡。
半夢半醒間,耳邊傳來輕微地走動聲,雲晚上輩子是打拳的,意識比普通人警覺,就算在睡著也會保留著這種意識。
等腳步聲逼近,雲晚條件反射地揪住她的雙腳撂在腳邊,然後用被子蒙住那人腦袋,騎上去就在腦袋上邦邦兩拳。
“好大的膽子?做賊做到我頭上?!”
媽的,她窮不知道啊!還敢夜半行竊!
聞聲,謝聽雲撩開幔帳。
他眼神清明,靜靜望著不住捶打的雲晚,見她半天不停,終於開口:“確定是賊?”
雲晚手上動作一僵,恍然覺察到問題。
就算賊膽子再大,也應該……不會……在七月半出來行竊吧??
所以……可能是……
想到這裡,雲晚撩開被子,戰戰兢兢地看了過去。
身下, “女人”披頭散發,五官扭曲,眼珠子被打得掉在地上,但依舊死死地盯著她。
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鬼?
妖鬼冷冽一笑,讓雲晚汗毛倒立,她哆哆嗦嗦地把地上的眼珠子撿起來給她按回去,聲音都在抖,“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眼妝弄花了,彆擔心,我給你調整回去。”
話雖這樣說,心裡卻是欲哭無淚——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打人竟然打到了鬼頭上!
由於過於緊張,雲晚一不小心就給人家按錯了位置。
那雙死死盯著她的一雙眼睛變成了一雙鬥雞眼死死盯著她。
“不、不好意思……”
雲晚頭皮發麻,又摳出來重新按,這一次更加直接,因過度用力,眼珠子直接在手中爆漿。
她看了看妖鬼,又看了看手上支離破碎的眼珠子——
“……”蕪湖~!
作者有話要說:蕪湖,起飛。
鬼:你就好像有那個什麼社交牛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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