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雲晚默然;謝聽雲鬆了口氣。
“師姐,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剛巧師叔獨自寂寞,有師叔陪著說話也不錯。”柳渺渺一錘定音,“就這樣,師叔和我們一起走。”
雲晚:“……”
“我去找秦芷嫣,用她的船送我們。”
柳渺渺拍拍屁股離開,沒一會兒就領著秦芷嫣他們過來。
加上謝聽雲,現在一共九個人,其中傷者五人,秦芷嫣也很大方的拿出她的寶瓏船,害怕這麼多人會擁擠,特意將船變大,空出兩個房間用來放傷者。
眾人接連上船,雲晚和謝聽雲留在原地不動。
柳渺渺對她招手:“師妹,快來。”
雲晚緘默半晌,攙扶著謝聽雲上船。
“你們三個睡這間。”
雲晚進去一看。
好家夥,鬱無涯,楚臨,加上一個謝聽雲,男主男二炮灰反派都給整齊活兒了。
楚臨和鬱無涯傷得都挺重,這麼折騰半天都沒醒,雲晚指著角落空位,對謝聽雲說:“你也躺?”
謝聽雲麵無表情,一動不動,連頭發絲兒都寫著抗拒。
雲晚拉了拉他的袖子:“躺嘛~”
他不情不願躺了。
位置小,謝聽雲整個人貼緊牆壁,就連衣角都不想和旁邊那兩個人有所接觸。
“我們這裡隻有白珠是太初院的?”
柳渺渺點頭。
“那算了。”雲晚可不信她,低頭在儲物袋裡翻找著瓶瓶罐罐,終於找出一瓶百靈藥。百靈藥屬於萬能藥的一種,無論是跌打腫痛還是劍傷骨折,都可以治,效果還都不差。
雲晚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謝聽雲上藥,索性把藥瓶塞到他手裡麵:“你自己塗塗。”
謝聽雲垂眸放著那藥,再一抬頭,雲晚已經隨著師姐離開。
他正要上藥,旁邊兩個礙眼的東西就開始哼唧,謝聽雲皺眉,難以忍受,收起藥獨自蜷縮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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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寶瓏船慢悠悠地順著玄燭的軌跡行走,青山遠歸,星雲氤氳。
一夕間發生這麼多事,雲晚根本睡不著,兀自來到船外,發現謝聽雲正獨倚紅圍欄,絕世劍立於身側。
他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過分長的睫毛輕遮瞳眸,一張沉寂的眉眼,卻被涼月勾勒的出塵俊逸。
雲晚目不轉睛盯看許久,直到謝聽雲偏頭過來,才恍然驚覺。
“你不是受傷了?怎麼不早點歇著。”
謝聽雲的視線落在遠方晴眉:“不想。”
雲晚靠近他,“藥上了嗎?”
他不說話,看這樣子就知道沒上。
雲晚無奈地歎了聲氣,伸出手:“拿來。”
謝聽雲耷拉著濃睫。
“藥。”
他聽話的把那精致的白瓷瓶子放在雲晚手上。
雲晚拉著他就地而坐,小心翼翼拉開他胸前的衣衫,害怕弄疼謝聽雲,解衣服的動作放得格外輕柔。待裡衣敞開,看清肩膀上的傷痕時,雲晚還是驚得倒吸口氣。
那三道口子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皮肉撕綻,甚至能從翻開的紅肉裡看見白骨,傷口不再流血,但也沒有愈合的跡象。
“怎麼弄得?”她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時的表情有多擔心,謝聽雲屈膝而坐,手肘撐著膝蓋,掌心托腮,笑意有幾分慵倦的意味。
“取珠時惹怒六首蛟的神隨,不敵我,便使用奸計。”他滿不在乎,“無礙。”
結合琉璃鏡所看到的畫麵,雲晚越聽越覺得扯,“真的?”
謝聽雲篤定:“真的。”
雲晚:“可是我看到你在琉璃鏡上搖人哎。”
謝聽雲靜了瞬,“閒來無事,找樂子。”
果然,他就是在扯犢子,雲晚沒有拆穿,強忍著笑給他上藥,紅色的藥酒塗在傷口處更加猙獰可怖,怕謝聽雲疼,嘴唇湊過去吹了吹:“疼不疼?”
“不疼。”他滿是無動於衷,反倒讓雲晚心疼了好久。
“那你折騰這麼久,取上蛟珠了嗎?”
“嗯。”謝聽雲一揮袖,掌心多出一個小盒,裡麵正是光澤圓潤且飽滿的六首蛟珠。他隻給雲晚看了一眼便收好,“你呢,龍骨拿到了?”
“拿到了。”雲晚也給謝聽雲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眼眸亮晶晶,“我一拳就把天吳打趴下了,你也是嗎?”
謝聽雲微一思襯,恬不知恥點頭:“也是。”頂多就是打不過又搖不到人的時候讓薄昭招呼來一群弟子,隻有那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是蒼梧宮的宮主。
雲晚沒有再問其他,安安靜靜地給他包紮傷口。
夜色寧靜,謝聽雲那雙黑瞳一瞬不瞬望著雲晚,她在專注的時候格外動人,明明隻是六七章未見,卻讓他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不知月夜蠱惑,還是氛圍恰好。
他控製不住地伸出手向雲晚靠近,指尖自然而然把她垂落在臉頰的發絲彆在耳後,雙眸逐漸幽深。
謝聽雲的觸碰讓雲晚手抖,正當兩人的氣氛越來越黏膩,眼神越來越糾纏時,身後毫無預兆地響起柳渺渺的聲音——
“晚晚,我夢見你和師叔在幽會,你是一個人在外麵嗎?”
宛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讓雲晚瞬間清醒。
艸!
師姐你的夢裡是裝了雷達嗎!!!